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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谙。”顾行止怒目圆睁,双手紧握成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丝声音。
    他周身凝聚着灵力,稳住下降的身子,用灵力震退腹部插着的长剑,浑不在意地抬手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丝,讥笑道:“还真是小瞧你了,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眼了。”
    谢谙召来有钱,站在顾行止对面,闻言得意地地扬了扬眉:“那可不,你当真以为孤不知道余恨解没解?你那点手段,还不如街头卖艺表演的吞剑呢。”
    “你不是谢谙。”顾行止静静地打量谢谙,突然说道,“你是何人?”
    话一出口就又觉得不对,假如眼前的谢谙是假的,那他们根本靠不近天枢。
    眼前这个人虽说与谢谙相貌一样,但目光比之他来说更加深邃,眼尾藏着三分寒凉,周身充斥着肃杀之气。
    “景帝。”
    “……”
    顾行止面上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谢谙帝号便是景,敢情现下这般只是为了过过皇帝瘾?
    “那厮骂人没孤骂人好听,成日端着道貌岸然的姿态惺惺作态,讲什么礼义廉耻。他难不成忘了自己当年在民间为了赚钱所使的那些坑蒙拐骗的伎俩。真的是太恶心了。”谢谙嫌弃地撇撇嘴,“孤还能怎么样?孤只能趁着他不注意偷偷出来撒撒气了。”
    要是陈修谨在这里,肯定会指着谢谙鼻子大骂一通,景帝与谢谙早已通过双生术融为一体,根本不存在什么双重人格的情况。
    只不过景帝的记忆残留在谢谙体内,平日里谢谙以自己记忆为主,把属于景帝的记忆很好地控制住。
    然而当在受到外部强烈的刺激下,两种记忆会重叠在一起,给人造成记忆混乱。
    想来是方才谢谙将计就计闯入天枢,受到天枢灵力的刺激造成。
    眼下的谢谙便是因为记忆混乱,把景帝的记忆当成了主记忆,自然而然也就认为自己是景帝。
    顾行止怎么看谢谙都觉得是他脑子有问题,也懒得同他继续这个话题,目光往一眼前的天枢瞥去,只见先前那些骷髅已经被天枢的灵气给碾成齑粉。
    自天枢内不断有通体散发着金光的灵虫飞出,仿佛受到牵引般齐齐聚于空中。闪电与雷生怕被抢了风头,反而更加卖力了。
    红日不愿掺和这人间的风暴,怯生生地躲进山峦间,徒留万顷乌云压顶。
    罡风四起,裹挟着劲悍的灵流,凌空凝作一把巨斧,气势汹汹地朝顾行止劈去。
    顾行止想要躲闪,奈何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疼得厉害,动作骗片刻迟滞,肩头硬生生受了这一击,登时皮开肉绽,直直摔落在地。
    顾行止吐了口血沫,捂着肩膀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谢谙,眼睫簌簌抖动,轻嘲道:“是我大意了。在天枢面前使用魇术这种歪门邪道,你是生怕自己死不了吗?”
    天枢震四方邪祟,魇术又属于邪术,当天枢察觉时,便会自动开启天雷阵。
    “孤连鬼都做过好些日子了,还怕什么死。”谢谙边说,掌心边积蓄着灵力,狠狠朝顾行止身上打去。
    顾行止往后退了一步,袖风一扫,结出一道淡蓝色的结界阻挡着谢谙的攻击。
    就在他拔剑的时候,忽觉膝盖一紧,步子一个趔趄,整个人往前栽去,摔得他眼冒金星,耳畔响起暴怒的嗓音:“何方宵小,自不量力!”
    惊雷伴随着话音落下,把地面炸得跟蜂窝似的,疯狂颤抖着,沉闷的响声掺杂其中,还带着一丝清脆的响声,倍觉突兀。
    顾行止晃了晃脑袋,抬头一看,谢谙正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原是谢谙也被天雷给劈中。
    顾行止见状,眸里掠过一抹狠色,长剑垂直抵于地面,死死握着剑柄,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借力站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地走到谢谙身边,踩在他肩头,扬起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胸膛,不断转动着剑柄,嗤嗤一笑:“这个,还你。”
    谢谙疼得直起上半身,徒手握住剑身,一个用力把顾行止带了下来,压在自己身上,腹部的那把剑直接刺穿身体,钉在谢谙身下的地面,殷红的血液瞬间洇湿那因缺水而裂开的黄土。
    可谢谙好似感觉不到疼一般,死死抓着顾行止,长腿屈起,往顾行止脑袋上一踢,而后翻身把人压在自己身下,扬起蓄满灵力的手掌,重重打在顾行止胸口,又抡起拳头咣咣咣地往他脑袋上砸去,完全就是街边流氓混混打架的招数。
    “云舒,听召!”顾行止宛如那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得以喘匀一口气。他用自己那被谢谙砸得发蒙的脑袋永用力撞着谢谙的脑袋,召回自己的佩剑。
    那把贯穿谢谙身体的剑突然绽放出森森绿光,凛冽剑气震得谢谙身子一阵痉挛,冷汗涔涔。
    只听扑哧一声,长剑迅速脱离肉.体。
    谢谙再也支撑不住,歪头倒在一侧,可一只手还是死死抓着顾行止,一点一点把自己歪斜的身子给挪回来,正正把他压在身下。
    顾行止指尖好不容易凝聚起的符咒就被谢谙给搅散了。
    “谢、谙!”顾行止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浑身抖得厉害。
    谢谙置若罔闻,继续压着他,垂在地面的手慢慢收拢,掌心慢慢升起一团淡紫色的火焰,随着源源不断的灵力逐渐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