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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没怎么睡,无止有些犯困。
    他刚抬起眼皮子,就看见任沿行从寝宫里走出来。
    今日任沿行依旧穿着他的那件青衫,兴许是起晚了,他没来得及束发,头发慵懒地披散在肩头,遮住了白皙的脖颈,他看起来淡雅清丽,让人完全想象不出来这是个皇帝。
    倒像是哪家圈养的美人儿。
    直到旁边公公轻咳几声,无止才缓过神来。
    这才看见,任沿行的手已经伸到了自己面前来:“扶我上去。”
    这只手白皙修长,有女子特有的白皙,天生丽质,却也有男子该有的模样,骨骼线条分明,这么一组合,倒是有种别样的好看。
    他接住这只手,看着那只手放在了扶手上。
    等到了大殿,文武百官早已恭候多时,等任沿行坐上龙椅后,无止才歇了口气。
    看着下面的大臣,他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
    他曾经做妖王的时候,殿里十分冷清,哪里有什么文武百官,他一个人坐上那个位子,然后再一个人离开。
    说起来着实有点落寞,堂堂一代妖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那时也知道,众生并不是真的愿意依附于他,是畏惧他。
    那时的殿里,连只鸟雀也少见,所以他师兄的小鸽子显得异常显眼,每次都会被他捉到。
    想到这里,他不由觉得好笑。
    “陛下。”一串话将无止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浮城战败后,虚幻国穷追不舍,如今竟然扬言要拿下我国边境,实在猖狂。”
    他这才盯着台下说话的人,是个年轻男人,他身着灰色轻袍,魁梧高大,肌肉发达,长着粗狂大眉,瞧着就是习武之人。
    “我国边境?”
    “那不是雾都吗?”
    人群中一个胖男人开口道:“如今临近冬日,雾都会起前所未有的大雾,若在此时开战,怕是不利……”
    任沿行将目光放在胖男人身上:“孤自有办法。”
    “陛下,容臣多嘴。”年轻男人又继续道,“以往都是陛下御驾亲征,可是陛下如今龙体欠安,若再招武将怕是来不及……”
    无止下意识看了任沿行一眼。
    任沿行思考了会儿:“你们可有适合的人选?”
    年轻男人刚想开口,底下一个老臣率先发了话:“陛下,臣有人选。”
    无止困地差点合上眼皮。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个老臣身上。
    老臣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任沿行:“止公子。”
    无止的困意瞬间就没了。
    让他……去带兵打仗?
    以前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是因为他有灵力,有配剑。
    但现在……他什么也没有。
    拿什么打?
    此话一出,底下的大臣便发出了抗议:
    “此等家国大事,岂是儿戏?”
    “陛下,三思!”
    “止公子……怕是担不起此重任……”
    这些大臣就差没明说无止不行了,可无止偏还有点儿想去,之前谢朝鹤说了,玄灵玉在雾都。
    “孤准了。”众多议论声中,任沿行将其他声音都压了下来。
    这似乎在老臣的意料之中,他微微仰头,轻轻瞥了眼那灰袍男人。
    灰袍男人手上青筋暴起,他盯着无止,恨不得冲上来把无止抽筋扒皮。
    “哼,这无止有什么好,不过就是个男宠罢了!”
    “就是,陛下也不知是怎地,就被这妖艳贱货迷了心智!”
    下朝后,灰袍男人还忍不住往地上啐几口水。
    “不过,我倒觉得陛下此举可以理解……这才将谢二公子给关起来,自然不会紧接着让你林家将上阵。”
    “是呀,等那个小男宠栽了跟头,自然……”
    无止在后面听着,注意力跑地飞偏。
    这些文武百官说什么?他是任沿行的男宠?!
    “跟我回宫。”
    这任沿行可谓是来无影去无踪,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无止身后。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别人的议论。
    无止此刻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这些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为了试验下,他随任沿行进了寝宫,这狗皇帝一进宫便坐在了桌前轻轻翻看折子,不发出半点声响,看起来倒像是个勤政的好皇帝。
    应该不是真的……
    可就在安静了几秒后,任沿行便开口了:“过来研墨。”
    无止顿了会儿,还是过来了。
    他以前也没给谁研过墨,也没谁给自己研过墨,都是自个研自个的。
    他伸手拿起墨锭,心不在焉地在砚堂上来回磨着。
    突然他觉得手一烫,低头一看,任沿行竟捉住了自己研墨的手。
    他心下一惊,这是干什么?
    难道……要开始了么?
    谁知任沿行握紧了他的手:“不是这么研的。”
    他有些愣神。
    好香。
    气氛暧.昧不已,幸得旁边年迈的老太监意识到这不太对劲的发展,轻咳了两声。
    “咳咳……陛下今天不是要去看谢朝鹤吗?”
    说这话时,老太监还不忘狠狠地刎了无止眼,我才不会让我家陛下被你这妖艳贱货勾引走呢!
    无止:……
    任沿行则像没听见般,仍握着无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