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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灼不语。
    “滴水成海,沙石成山,一念化三千世界,孰真孰假亦在一念之间。”
    “可我需要活在现实中,我一直活在现实中,那里有我的亲人。”
    “那便回去。”
    林斜阳说,“人活着若不为了些什么,便不叫活着,而你所为的,必定让你无怨无悔,此后无怨。”
    沈灼垂眸,许久之后才开口,“可我心中亦有不舍。”
    “不舍?”
    “又或是……不甘?”
    沈灼忽然无奈地笑了,“我本以为可以不在乎,可终究还是想问个清楚明白的。”
    林斜阳扭头看着他,“那便问。”
    沈灼也偏头看着他,看进他清澈干净的双眸里,“……算了,不问了。”
    林斜阳面露疑惑。
    沈灼笑笑没回答,转而问道,“你想起了多少?”
    “不太多,只比你们方才看到的多一点罢了。”
    “只是那样,你就来了?”
    沈灼很是诧异,他本以为林斜阳按照剧情已经想起了大半了。
    “嗯,因为已经想起了最重要的事。”
    “何事?”
    “找她。”
    “……”
    沈灼心说真好啊,这样的爱情,跟童话故事一样,转念一想可不就是故事吗,他亲手写的故事。
    “羡慕?”林斜阳笑问。
    沈灼捂住脸,咧嘴笑,“是啊,特么的羡慕死我了,像假的一样。”
    “本来就是假的。”
    “……”
    “既然你要活在现实中,就把这一切当成假的,让我们在你的话本里存在便好。”
    “我会努力去做。”
    林斜阳满意地笑了,低头擦起自己的笛子来,沈灼见状忽然想起他曾经送过自己一个笛子,不过好像丢了。
    “抱歉,你送我的笛子丢了。”
    “无妨。”
    林斜阳将自己的竹笛递过去,“可要试试?”
    沈灼为难地看着那根笛子,又看看林斜阳,“那个,其实我对乐理方面真的不太……”
    “无妨。”
    林斜阳却拉住了他的的手,将笛子塞进他的手里,浅笑道,“跟着学便可。”
    跟着学?跟谁学?
    沈灼想问,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接过了那竹笛放到了唇边,然后静静地等着。
    林斜阳也不催他,就那样静坐在旁边,目光落在那湖面上。
    不知过了多久,沈灼忽然吹了一个音出来,林斜阳看着湖面的眼睛泛起一丝笑意。
    片刻后又是一声响起,平静的湖面忽然泛起了一丝涟漪,沈灼的笛声接二连三地吹了起来,一声一声,慢慢的,却连成了一串悦耳的乐符。
    林斜阳闭上了眼,静静倾听着,手指瘫在膝盖上,随着湖面泛起的涟漪敲打着,带着奇异的韵律。
    湖面的涟漪轻快地荡漾着,一圈一圈,扩散到整个湖面,似在应和着沈灼的笛声,这方天地间无形之中生出了一股奇特的气息。
    如此,一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吹完了,沈灼放下笛子,有些出神,“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心曲。”林斜阳说。
    两人又沉默了许久,沈灼缓缓开口,“十年了,居然已经过去十年了。”
    “嗯。”林斜阳应道。
    “当年第一次见到你并不知道你是谁,后来猿魔屠村时来不及挽回,后来才知道那是林家村,才意识到你就是那个人,没想到兜兜转转十年过去了。”
    “……”
    沈灼将那笛子递回去,目光却是看在那湖面上,“我见过她。”
    林斜阳目光一颤,握紧了手中的笛子。
    “她抱着一把琴,即使什么也记不得了也不愿堕入轮回,一直在等着你,去找她吧。”
    “……谢谢。”
    林斜阳看向他,“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有。”
    沈灼鼻子嗤笑一声,“其实我就是打着要你帮忙的主意来找你的。”
    “请说。”
    “还记得龙骧吗?”
    “记得。”
    沈灼脸色淡淡的,“杀了他。”
    林斜阳定定看着他,片刻后回道,“好。”
    沈灼入神地盯着那恢复平静的湖面,“十年,磨也磨够了,再磨我怕是连回家的路都忘了。”
    林斜阳没有接话,却忽然皱了下眉,“有人在毁坏花海。”
    “谁?”沈灼问。
    “好几个人。”
    林斜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传承将要关闭。”
    沈灼点点头,“希望出了这里再也不见。”
    “我去杀人,你去何处?”
    “找人。”
    林斜阳点头离开,沈灼喊住他,叮嘱一句,“记得,一定是你亲自动手。”
    林斜阳点头,“好。”
    下一刻转身消失了踪影,沈灼盯着那湖看了许久觉得没意思,也起身拍拍土准备离开,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玄玉姐姐?”
    戏还得演,沈灼立刻扬起惊喜的笑容跑过去。
    “嗯。”
    玄玉却神色微冷,目光带着审视,“你怎会在这里?”
    “我被那个魔族掳到了一片绿色的花海里,然后他忽然对着空气说话,我趁机想逃,可是却掉到了这里,然后这里有个人好像也将我当成了沈灼,他让我吹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