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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被他看的直翻白眼,前几日两人不欢而散后这还是他二人第一次见面,说来两人共事许久却也不曾真的动过怒红过脸,因为秦煌一直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人,从来也不会多管闲事,多插一句嘴,玄玉自然跟他掐不起来。
偏偏这人经过了薛君觅那事后越发沉寂,又越发神经了,三不五时地就冒出几句话来噎死人,玄玉本就心烦,听了他的话更是心烦。
“眼下正是紧要时刻,你若再多嘴说些有的没的,别怪我手下不留情。”玄玉先开了口。
“你不一定打得过我。”秦煌淡淡地回道。
玄玉冷笑,“可我能毁掉你昆岳上的那缕元神。”
话音刚落,秦煌一双冰冷杀意的眸子就看了过来,“你不会想尝试的。”
玄玉冷哼一声,加快了速度往沁阳山方向飞去。
秦煌抱紧了怀中昆岳,喃喃道,“要回家了,你定会高兴些。”
玄玉隐约听到身后人说了句什么,也不在意,只冷嘲一声,劈开迎面而来的风往前掠去。
不过瞬息,两人便一前一后落在了沁阳山上,眼前皆是一片荒芜,玄玉看的有些唏嘘,听得身后呢喃声,不知怎么的心里就生出一股恶意来,扭头笑着说了句,“这沁阳山风景秀丽,廖无人烟,还得亏了你啊。”
秦煌淡淡扫了她眼便掠了过去,抱着昆岳一言不发地往镇天门的旧址而去。
玄玉嗤笑一声,踩着荒草往前走去。
说是旧址,但到底是修仙门派,用的东西自然不是凡物,当年萧无涯在的时候也算兴盛,镇天门原来的那些屋舍大殿都还在,只是破落了不少,落满了灰尘,一眼看上去尽是岁月腐朽之景。
然而原本该空荡荡的演武场前除了龙骧凤于绯几人外还多了一个意外之人。
玄玉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朝日雪宫有些讶然,“阁主怎的也过来了?怎么不见绪姑娘呢?”
她心里觉得怪异,绪的身份可不是一般侍女弟子,朝日雪宫无论去哪儿都要将她带着,可这次却是孤身一人前来,不得不让她生疑。
“我特地来此,与你们目的一样,至于绪……”
少女一般容颜的朝日雪宫嘴角弯了弯,“天命一脉代代相传,不该在我这一代断了传承。”
玄玉眼睛骤然睁大,抬头看向龙骧凤于绯等人求证。
凤于绯一直看着她,此刻目光沉寂,“蓬莱岛上那镇天二字应当是沈灼留下的。”
玄玉震惊不已,脑海里却忽然想起当年沈灼的确曾与她家尊上去过蓬莱岛,难道……那时沈灼就已经在布局了?!
后背一阵寒意,心中更是震撼,她一次又一次地发现沈灼的深不可测,他天道的身份,却还是被惊到了。
不用说,那两个字势必与异天道有关。
从一开始投入轮回转世就不单单是为了寻找异天道,而是引诱异天道主动灭杀已化为凡人的沈灼,然而直到第九世也没有动静,而沈灼早预料到此事,故意让“陆沉”将对尊上的爱意都移情别恋到白如映身上,而关键的暗示应该就是他二人见面时白如映说的那句“许久不见”,当年的那顿年夜饭白如映来了,却没有出席,因为沈灼给她留下了一个特殊任务,在一个特殊的时候说出一句特殊的话。
如此,陆沉爱慕上白如映,尊上势必对白如映生起杀意,而陆沉如众人所想,到底是沈灼的转世,即使转世也是天道,只要这片天地还在,神墟尚存,他的力量便在,更别说用他的血画下的诛仙阵。
足以重伤半神,却不伤其根本,可又彻彻底底伤了对方。
“我当初心里疑惑的便是此事。”
凤于绯缓缓道来,“既定命途已在沈灼的手上改变了大半,若它再不动手便会一点点消散,它应到比沈灼更急,甚至不惜化为心魔去重伤沈灼,可沈灼已轮回九世它却还不动手,必定是在等什么,我苦思冥想下亦不得其索,直到陆沉动手伤了半神阁下,后又悄然遁逃,我方知晓它在等什么。”
“它要确认沈灼真的忘记了一切,失去了力量。”
玄玉缓缓闭上眼睛,“而唯一的证明只有让陆沉做沈灼绝不可能做的事,即是诛杀尊上。”
“不错。”
凤于绯神色微顿,“至少当时的陆沉确实是想杀了半神阁下。”
玄玉深出一口气,目视众人,“还有呢?沈灼恢复记忆的契机就是在重伤尊上后?”
“……也许。”
凤于绯并不确定,不过这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沈灼应当恢复了记忆,也离开虚境天重新拿回了力量。
“他之所以不辞而别,一方面是为了隐瞒异天道,一方面也是故意刺激玉姐姐你,料到你一怒之下会将白姐姐带回三途峰,这也是他所要的。”宁飞月说。
“呵,沈灼,这便是沈灼,幸好他就是天道本身,否则这样可怕的人怕是要不能容于天地间。”
玄玉语气有些嘲讽,“倒是将所有人的心都掐算的丝毫不差。”
她与自家尊上都是被算计了,其他人也能理解她心里的不舒服,便也不再继续这话题,凤于绯直接说道,“至于这镇天门……”
“镇天门建立已有数千年,这镇天二字只怕早已暗藏了玄机,可那时他与尊上明明还不曾相识,他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