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嵘怔住了，他刚才的话并不是真心的，只是他没想到姜暮真的要走，他没办法接受，情绪有点失控，才会胡言乱语。
    有时候越是在意就会说出伤人的话。
    以刺痛对方，来证明自己的重要性。
    姜暮实在是太了解付嵘这种心理了，她低下头，做了个深呼吸，像是被深深伤害了一般。
    “付嵘，我搬走是因为我受够你了，你从来没有真正在乎过我的感受，就连现在你也只在乎自己。”
    付嵘一时无言，他想要反驳，但是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在姜暮面前，他一向是占主导位置的，姜暮一直很听话。
    他也从没有在姜暮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
    所以现在也一样，他阴沉沉地看着姜暮，“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这样的话吗？你别忘了，是我拯救了你的人生，是我让你能够有追求梦想的机会，现在，你翅膀硬了，就想飞走，问过我同不同意吗？你以为没了我，你真的能飞吗？”
    姜暮：“是！是你拯救了我，但是这些事是我求你的吗？资助我是你自愿的，我很感激，后来，我们在一起，在我看来并不是交易，我和你付嵘在一起，什么都没图你的，这些年，我像个保姆一样照顾你，守着你，我不欠你！”
    姜暮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她瞪大双眼，仰头想让眼泪倒流回去，她又重复了一遍，“我再说一遍，付嵘，我不欠你，我姜暮不欠你，你送我的东西，我不会带走。”
    反正也卖得差不多了。
    她抬手脱下鞋子，裤子，衣服，全都摔在付嵘脸上。
    她故意拿裤子的扣子那一头往他脸上甩，给付嵘额头上都甩出了一道红印，看样子还挺疼的。
    姜暮心里拍手叫好，喊了一声爽。
    “全都还给你。”
    姜暮当着他的面打开行李箱，全都倒出来给他看，把自己买的东西挑出来，然后换上一套简单的家居服，“我本来是想回来再见你一面和你好好谈谈的，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姜暮心如止水地看着他，“付嵘……我们彻底结束了。”
    付嵘的心一沉，脸色越发难看。
    他的心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扎进了一根刺，之前还只是一点点疼，可以忽略不计，现在那根刺越来越粗越扎越深，给他带来的痛苦也无法忽视，让他难以忍受。
    付嵘：“你确定吗？”
    他忍着痛苦，沉声问。
    姜暮不再看他，“我确定，我就算沦落街头，我也不会再回来。”
    付嵘看她硬气的样子就来火。
    她以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到底是为什么变成这样？
    以前那个温柔乖顺的女孩哪去了？
    付嵘压下火气说：“姜暮，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不需要了，我不会后悔，后悔的人应该是你。”
    姜暮用力合上箱子，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付嵘在她出门之前喊了一声姜暮。
    姜暮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还是坚定地离开了。
    ……
    离开别墅区，姜暮拖着箱子直接去把那套房子租了下来。
    付了定金和租金，立刻就可以签合同入住。
    原本还打算今天先看看房子再说的，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好在房子确实还不错，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姜暮的心情很不错，租到了满意的房子，还打了付嵘出气。
    她优哉游哉地布置起新房子，在网上下单订购了几束花，有了花的点缀，原本还没什么生气的家里，立刻变得温馨又有朝气。
    但是现在比较麻烦的是她手头上的钱不多了，姜暮算了下，自己卡里的存款大概还够她花三个月。
    她拿着手机，想了一会儿，做出了一个决定。
    不过再实行之前，她要先找陈羽生。
    姜暮拍了张新家的照片发给陈羽生，邀请他来家里做客。
    陈羽生收到邀请立刻就回复了。
    他脑子里就没别的事情，姜暮的邀请在他看来就是暧昧的暗示。
    “发个定位，现在过来。”
    姜暮看到消息的时候立刻笑了。
    陈羽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
    她发了个位置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陈羽生就敲门了。
    他不光是人来了，还带着很多吃的。
    姜暮：“这些是什么？”
    陈羽生：“好吃的。”
    不愧是吃货，来约炮还要带上这么多食物。
    姜暮乐得清闲，陈羽生自己带了吃的，她待会儿就不用管他吃喝了。
    “进来吧。”
    陈羽生换了鞋走进来，看了看屋内的环境，“今天刚搬来？”
    姜暮：“嗯。”
    陈羽生点点头，先把吃的放在茶几上，坐下后，他冷不丁地说：“你和之前男朋友彻底分手了？”
    姜暮微微怔住，疑惑地看向她。
    陈羽生挑眉，淡淡地说：“那个房子应该是你和前男友一起住吧。”
    姜暮：“……”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陈羽生露出一个我早就知道了的神秘表情。
    姜暮瞥他一眼，知道就知道了呗。
    姜暮也不怕他知道，只是有点好奇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陈羽生见姜暮反应平淡，有些没劲，淡淡地说：“我在那边看到男人穿的衣服，再结合你之前的情况，和最近反常的状态，不能猜出你之前有男朋友，前段时间要么是吵架了，要么就是闹分手，现在既然搬出来了，看样子是断了。”
    姜暮笑着打断他：“行了，别分析了，知道你是福尔摩斯，可我这里没有命案，不需要你来分析这么多。”
    陈羽生点点头，“好吧。”
    姜暮在他旁边坐下，懒懒地往后一靠，“不过……既然你知道我当时还没断干净，为什么还和我发生关系？”
    陈羽生的表情有点古怪，闷声说：“这还有为什么，没抗住诱惑，色欲熏心呗。”
    姜暮噗嗤笑出声。
    “就这？”
    陈羽生咳嗽一声，“嗯哼，不正常吗？一个正常男人，谁顶得住你的勾引。”
    姜暮：“我可没勾引你。”
    “没有吗？没勾引我会和我看那样的电影？”
    姜暮一时语塞，“……那不是我也不知道吗？”
    陈羽生：“行了，你骗不了我，就算没看过，那也是你选的，所以……结论就是你勾引我。”
    “那你还上钩？”姜暮反问。
    陈羽生：“怎么不上钩，食色性也，我这人以前只贪爱美食，如今多了一个，便是你，你的滋味尝过之后才知美味至极，我反正不后悔，牡丹花下死也好，我要是不上钩，才应该后悔呢。”
    姜暮啧啧称奇，以前可真没发现陈羽生是个这样的男人。
    “虚伪。”
    陈羽生：“哪里虚伪了？”
    “还不虚伪，人前装得多好呀，高冷又禁欲，谁能想到私底下是个这样子。”
    陈羽生伸出一根手指在姜暮面前晃了晃，“错了。”
    姜暮看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我可不是私底下这样子，是只在你面前这样子，可以说，你是一把钥匙，把我打开了。”
    姜暮笑的前仰后合，“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没有吗？”陈羽生摇摇头，“你有的。”
    姜暮：“好吧，不跟你闹了，既然你也知道了，那正好，免得以后发现我还要解释。”
    陈羽生：“在我面前，你没必要隐瞒什么，反正你的事骗不了我。”
    姜暮挑眉笑了，“是吗。”
    前几天她还在跟别人鬼混呢，还不是骗了他。
    陈羽生已经忘了那晚的事。
    只觉得姜暮刚才的笑容有点深意。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深想，姜暮就转移了话题。
    姜暮：“好了，先吃东西，边吃边说正事。”
    陈羽生皱眉，不满道：“正事？你叫我来竟然有正事？”
    姜暮乐了，“不然呢，我叫你来是为什么？”
    陈羽生盯着她，一副你明明懂的眼神。
    姜暮笑了，拍了拍他的手，“先谈正事。”
    陈羽生：“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