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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温瑜慎重地点了点头。
沈明拍拍他的肩,一脸凝重地走了。
第一卷 旧人成了新(10)
这晚,陆温瑜准时到了食天居。沈大人早已包了隔间,坐在椅子上喝茶,沈伊也坐在旁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东张西望。
陆温瑜一推开门,就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沈伊为何也在?
之前沈伊说她爹给她说亲,难不成沈大人又想把他女儿许给他?
陆温瑜一只脚迈进门里,把委婉拒绝的理由都想好了,才镇定地进了屋。
陆温瑜行礼:“沈伯伯,我来迟了。”
沈明伸手拉起他,亲切地说:“不晚不晚,你来的正好,小女沈伊她说想……”
陆温瑜一听他说沈伊,立即打断:“我好男风。”
沈大人一脸震惊:“啊???你…你……你……”
糟了,他好像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陆文瀚这老东西不会把他灭口吧?
沈伊激动了:阿凌哥哥,你果真!!!
没想到小女子竟能见到话本上的活断袖,真是不虚此生了!!!
三人各怀心思片刻后,陆温瑜打破尴尬:“我……我……你们,咳……沈伯伯刚想说什么?”
沈明回过神,被口水呛到了,咳嗽了几声,说:“没……没什么大事,小女阿伊说,想……”
“哎呀爹爹你说话怎么这么费事,我说吧,”沈伊打断他爹,一脸娇羞地说:“我想结识萧将军,你帮我引见引见好不好?”
陆温瑜以为沈伊就是花痴,没想到要来真的,委婉道:“我跟他并不相熟……”
沈伊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我听说,前些日子马球赛上你还抱着他打滚呢。”
沈大人再次震惊地看着陆温瑜。
陆温瑜支支吾吾:“那……那都是误会,我与他确实不算熟,要不你找孔飞白孔副将?”
沈伊惆怅道:“可我不认识他,我就认识你……”
……
陆温瑜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伊忽然又道:“你不帮我引见,又喜男风,萧副将又那么美,该不会是你对他……有意吧?”
“怎么可能,你胡说什么!”陆温瑜把手摆出了残影,连忙否认。
沈伊还是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沈明:“行啦,阿伊别闹了,没大没小的,温瑜不要跟小女一般见识,她被我惯坏了,说话不忌口,你别介意。”
陆温瑜脸上堆笑心里骂娘:“不介意不介意……我知她性子,呵呵。”
沈明哈哈一笑,说:“那就好,阿伊,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你阿凌哥哥说。”
“哦。”沈伊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陆温瑜问:“沈伯伯,何事要将我召到这来?”
沈明顿时沉下脸,一脸严肃:“陆凌,我且问你,如果你爹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犯下大错,你当如何?”
“啊?我爹?”陆温瑜呆住了,他爹……不可能吧,他爹要是贪了,全金都还有清官吗?
沈明:“不用问缘由,你且回答我你如何做?”
“这……我爹要是做了这样的事……我爹做不出这样的事啊!”陆温瑜难以想象一向节俭的他爹是个隐藏财主,有些崩溃。
沈明开怀一笑,说:“我知你爹不是,只是打个比方,如果你至亲之人做出了如此伤天害民之事,你会如何?”
陆温瑜松了口气,沉思片刻,说:“‘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骨肉亲情如何抵得过严苛之法。”
沈明赞赏地点了点头,说:“这几年历练值当。”
陆温瑜默然。
这几年,他流浪在乱民堆,见过太多人为了生存,争得头破血流,骨肉相残,将人性之恶体现的淋漓尽致,可也见过许多人不惜徒步千里,割肉做食,只为替在意之人寻一线生机。
朗朗盛世有人吃糠咽菜食不果腹,混沌乱世也有人食日万钱浆酒霍肉,这世间的理,谁又掂的平呢?
沈明叹了口气,铺垫了半晌,终于切入正题:“你查了户部旧账,想必也有所了解。我朝主要收入就来于税银,那些旧账漏洞,尤其是关于税银的,我总觉得另有隐情。”
北部五大州县税银运输必要经过楚州官道,楚州未被入侵前,也算物阜民安。
可是四年前,却突然冒出了一伙山匪,劫走了楚州税银。圣上大怒,想派兵剿匪,可孔元启南下守寇未还,朝廷无可用之人,李宏忠当时还是兵部尚书,主动请缨出兵剿匪,不消半月,山匪全部被捕,交由刑部审问。
可刑部审问半旬,也没问出税银的去向,最终那批山匪死在了狱中,税银也不知所踪。
沈明沉声说:“这件事便搁置至今,可就在前段时日,有人匿名给我一封信,信上说当年那批山匪,身上印有敕胡狼牙纹身。”
陆温瑜顿时了悟:“您是怀疑我朝有人私通敕胡?”
沈大人长叹一口气,说:“只是怀疑,没有确却证据,连是谁都不知。所以……我想让你暗中调查下去,悄悄去一趟楚州。”
陆温瑜顿了片刻,说:“沈大人,实不相瞒,我就是从楚州回来的,我在那几年,并没有发现有何异常。”
沈明皱起眉头:“这……”
户部毕竟不是刑部,不能大张旗鼓地调查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