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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温瑜疑惑:“我没听说他有什么亲人啊,我还以为他就一个人呢。”
    阿云:“我也没听说,可能是朋友吧。”
    林之逸走到墓前,站着无声看了会墓碑,才就地而坐。他将莲花轻轻地放在地上,抬手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动作之温柔,是陆温瑜从未见过的。
    蓦地,他叹了口气,微笑道:“又过了一年啊,每年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敢来看你。没办法,只要看不到这块碑,我便可以以为你只是去了远处,终有一天回来的......”
    “算了,不说这个了,不然你肯定又要说我酸不溜秋的。喏,你喜欢的莲花,我带给你了,今早刚摘的,还有露珠呢……”
    “我收了个学生,还带个书童,你肯定要说我一把年纪了也不嫌累了,呵呵,不过我看他俩可不像主仆关系。有时候,看着他俩打打闹闹,就想起了我俩的从前,日子也没那么无聊难熬了……”
    “我曾答应过你,每年画一张自画像烧给你,可我觉得,一张怎么够你看,所以便自作主张多画了好些张,虽然已不复年轻,你就将就着看吧。毕竟你要活到我这岁数,说不定比我现在还难看……”
    “这天下,被齐人治理的还算太平,你当初的决定没有错......”
    “虽然现在知晓赤雪族的人少之又少,但至少河清海晏,你的族人安居乐业,你应该还是满意的吧。”
    “如卿啊......”
    “其实我有些想你了......”
    “……”
    林之逸将画卷一一烧完,又看着墓碑静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陆温瑜蹲得腿麻,站起来时差点摔一跤,幸亏阿云眼疾手快,才让他免受皮肉之苦。
    他捶着腿,一瘸一拐地走到墓前一看,墓碑上刻着:吾爱    苏如卿之墓
    墓碑角落还刻有一枚小小的鹿角。
    阿云有些惊讶,他阿娘颈侧就有一枚鹿角印记,是巧合吗?
    “苏如卿?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在哪里听过……”陆温瑜低头苦想,将脑海搅了个翻天覆地,也没想出在哪里听过,好在他也不是个为难自己的人,放弃道:“算了,记不清了,走了走了,得赶在林老头之前回去。”
    阿云看着那个名字和那枚鹿角印记,若有所思。
    他近日读了好些历朝历代名将的事迹,一见到墓碑上的名字,他便认了出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苏如卿不就是三十多前自请削官去爵隐世不出的将军吗?
    据说他年轻时骁勇善战,屡战屡胜,为大齐建国立下了赫赫战功。
    后来,大齐初定,本该苦尽甘来享受一切荣华富贵的他,却毅然辞官,潇洒离去。
    后人对这位将军颇有微词,有人认为此等大将之才就应为国所用,保卫江山,怎能说不干就撂挑子不干呢?也有人认为,苏将军潇洒大气,视功名利禄如粪土,乃高洁之人。
    不过,时隔多年,苏将军当时的想法谁也不知。只是,没想到曾经轰动一时的一代英才,早已去世,还埋在这穷乡僻囊。
    阿云想起墓碑上的“吾爱”两字,林先生跟苏如卿的关系,好像很亲密。可是,男人之间的关系,也可以这样亲密吗?
    他看了看走在前方的陆温瑜,心想,他和陆温瑜,也是这种亲密的关系吗?亲密到可以用……那个字来形容?
    他觉得他对陆温瑜的感觉很复杂,有感激,有珍惜,有爱护,然而这些感觉都比不上他时时刻刻想亲近他的冲动,比不上他看见他笑颜时心里那种飘在云端的柔软,比不上他待在他身边时胜过日光的热烘烘的温暖。
    此时,阳光正盛,微风习习,他中意之人,正走在日光中,好像在闪着光。
    陆温瑜转身冲阿云招了招手,催促道:“阿云,你快跟上,不然我可不等你了。”
    阿云却冷不丁地跑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陆温瑜吓了一跳,心咚咚咚地加速跳了起来,脸上神情还有点懵。
    “你怎么了?突然抱…抱我干嘛?”
    阿云将头埋在他的后背,闷着声答道:“没什么,我就是想确认一件事。”
    陆温瑜好奇:“啊?什么事?”
    阿云没回答,他发现了林先生的秘密,也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良久,他才抬起头,冲着他笑:“确认……你长胖了,哈哈。”
    陆温瑜眉毛一抬:“好呀,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就作势要圈阿云的脖子。他一只手手臂往阿云脖子上一圈,再猛地往下拉,另一只手就要去挠阿云的胳肢窝。
    阿云早已熟悉他的套路,连忙笑着躲开,两人你追我赶,嘻嘻哈哈了一路,很快就回到了学堂。
    自那以后,阿云看见林之逸,心里十分复杂,既有是我同类取向相投的奇异感,又为林之逸爱人已逝天人永隔的悲悯感,总之,内心十分拧巴。
    第二卷 两小无嫌猜(17)
    暮去朝来,乌飞兔走。
    转眼间,陆温瑜到沂河镇已有两年了,他的十六岁生辰就要到了。
    陆温瑜给他爹修书一封,发了一顿无关痛痒的牢骚外,还直言他想家了。
    不过他也只是说说,天高路远,他爹娘也不可能过来。
    估计他爹也没当真,回信里皆是敦敦教诲,没有一点要来的意思,陆温瑜有些失望,也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