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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沉说不出话来。
    爸妈意外离世后,他陷于不让家族倾覆的沉重压力中,再加上内心逃避伤痛,很少去想他们两个。
    反而是千梧,一直能梦到她。
    千梧忽然叹了口气。
    “你说——”
    江沉从感怀的情绪中挣出来,习惯性地靠近,“嗯?”
    千梧问,“妈妈能知道你连着七天——”
    “……”
    千梧十分认真地看着江沉,“这种事不好对家长告状,尤其你还是亲儿子。但你这绝对算是欺负人了吧?”
    江沉斟酌片刻,“你这么认真抱怨我欺负人,只会让我更想把你欺负哭。”
    千梧表情出走,沉默着转了个身。
    转身的时候他拉着江沉这边的被角,随着动作把江沉这半边被子没收了。
    江沉一边乐一边再度从背后抱住他,千梧自然地在身前拉住他垂过来的那只手。
    两人睡下似乎没多久,院里一声女人的尖叫哭声忽然划破满院的宁静。
    “啊——!!!”
    叫声尖锐,千梧浑身一个激灵,身后江沉已经起身矫健地走到门口。
    “不是屈樱的声音。”千梧说。
    江沉点头,“不是她,她还在大门口呢,也吓一跳。”
    他说着推开门,跟不远处的屈樱点了下头算打招呼,然后便扭头朝另一边尖叫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玩家们全都被吵醒了,陆陆续续开门探出头来,不过多一会,尖叫声传来的那个屋子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一个女人头发乱蓬蓬,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喃喃道:“血,血,死人了——”
    她受到不小惊吓,没跑两步脚下一软,一下子扑在地上。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有细小的沙土,两只手掌在地上擦得鲜血淋漓。
    钟离冶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向她房间里看一眼,而后神色一顿。
    千梧和江沉也穿好了鞋走过去,远远地,千梧走到刚好能顺着她门口看到房间里的景象,便停下了脚。
    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脖子,四肢,腰,全都被大刀切开。肢体没有发生挪动,因此拼在一起还算是个人形,只是血浸透了整个床。不知具体死亡时间,血还在流淌,正滴滴答答地顺着浸透的被褥流在地上。
    地上有另一个铺盖,被子卷成一团狼狈地从褥边拖拉出来,明显是主人仓皇跑了。
    女人哭着道:“我们两个在上一个副本遇到过,这个副本又撞在一起,昨晚讨论后觉得不如组队,所以就在一个房间睡了。她睡床上我睡地上,早上睁开眼,她就这样了!”
    屈樱走过去给她拍背安抚,问道:“你晚上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女人哭叫:“你们谁去看看!特别吓人,她嘴角还挂着微笑!!”
    千梧闻言走近,一直到门口,向床上看了一眼。
    大失血的女人脸色青白得可怕,但即便如此,仍旧掩藏不住她熟睡时的笑意。
    嘴角的弧度平和,像是带着一点点向往。
    “我擦,这就是被刀砍死的吧?不是说只杀镇民吗!”
    彭彭暴怒了,自从没了帽子,他每次发脾气时头发都肉眼可见地更炸起来。
    众人正面面相觑,院门忽然被推开。
    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拎着沉重的两袋子早餐,一边往院里走一边很自来熟地嘟囔道:“我是对门的小河川,今天代表以见镇照顾你们!昨天是李家老婆死了,你们赶紧吃点东西,吃完饭去调查看看啊——哎,你们都围在这干什么?”
    众人纷纷回头看着他。
    他被看得一愣,正要问怎么了,忽然动了动鼻子。
    “怎么一股血腥味啊?”小河川神色逐渐凝重,迟疑着放下手上的东西。
    “什么情况?”
    千梧严肃道:“我们死人了,刀砍而亡。”
    作者有话要说:咦。
    神经说话怎么还能信呢。
    小神经餍足地笑着,神经说话神经自己都不信。
    第88章 月曜夜杀人刀
    “这怎么可能?每个月曜夜只死一人, 昨晚是血嗅出鞘,李家老婆死了,我刚从李家门口经过,这事千真万确。”
    小河川犹豫着, “更何况, 镇上的刀不杀外来人, 怎么会杀到你们头上?”
    千梧不出声地叹一口气,“月曜夜择一人而杀, 可能只有这条规则不杀外来人,但还有其他触发条件。人已经死了,你来看看吧。”
    半大孩子闻言眼眸中闪烁着些许害怕, 远远地,他踮脚往血腥气源头的屋子里看了一眼, 打了个哆嗦。
    “我不去看了吧。”他疯狂捋着胳膊,“这可太吓人了, 这是被砍了多少刀啊?”
    钟离冶刚刚检查完尸体出来, “五刀,两肩,两腿,还有腰。”
    小河川哆嗦得更厉害了, 他逃避地弯腰捡起那两兜子烤饼, “你们赶紧吃饭吧, 吃完饭去李家瞅瞅。噢, 我会帮你们通知镇上负责收尸的人。”
    江沉忽然敏锐地问道:“你好像吓得不轻, 五刀的死法很少见吗?”
    小河川飞快地给大家发饼,埋头不与他对视,低声说, “寻常就是一刀毙命,我听大人们说只有神刀出鞘才会有离奇的死法,要不你们去问问大人吧,我只是个孩子。”
    江沉闻言打量他一眼,接过他递来的烤饼先给千梧,冷淡道:“看着也有十四五了,过了怂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