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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青年出门能去做什么?
他找了半天才从浴缸里捞出手机,可想而知已经报废,不能开机。
最终陆厉行还是按说明书,拨打酒店座机。
“在哪里?”
祁奕看了一眼吧单立牌,“缘梦酒吧。”
陆厉行外放免提,“我来接你。”说着,一边开始找衣服。
他的衬衫淋得透湿,单一件西服也没办法出门,就是陆厉行一时也想不出更快的办法,只能先想着挂了电话叫服务员去买。
祁奕听见那头动静,说:“就在隔壁,我马上回来,把你衣服尺码告诉我。”
说着,单轩和红发青年被忘之脑后,祁奕径直起身去前台拎上纸袋。而单轩被祁奕出现打了个错手不及,头脑混乱,想不出解释的措辞,更恐惧后面的发展,巴不得青年离开,不可能还上前拦人。
只是红色青年砸砸嘴,觉得有些可惜。
等祁奕挂了电话,走在空荡荡大马路上,才想起刚才的事,握着屏幕尚未暗下去的手机拨了另一通电话。
许杰正在睡梦里,隐隐约约听见电话铃声,他咒骂两句爬起来一看,屏幕上闪动着祁奕两个字,一时间磕睡虫全都被抛在脑后,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没想到祁奕专门问单轩的情况。
许杰立时松了一口气。
但听见单轩的名字,他积压已久的怒意就迫不及待熊熊沸腾起来,单轩是祁奕唯一有意提携一把的小新人,出于好奇和挑剔的心理,他原也刻意关注过,可越关注越不满,但他左思右想也不能直接说出来,挑明说是很痛快,可万一隔应到自家活泼可爱,天真善良的大宝贝儿呢?
现在祁奕主动一问,许杰就忍不住了,痛痛快快把所知详情统统抖了个一干二净。
单轩还当自己毫不起眼,做的事没人去注意。也确实,一个他的确引不来什么关注,但关爱祁奕的人有多少?单轩至今都不知道他刻意隐藏起来的事儿,早就被人盯着呢。
许杰不满原因主要有二:一是因祁奕表现得青睬有佳,陆厉行为单轩特开绿灯,然而单轩并未抓紧机会筛选综艺、剧本,通告,而是对工作不闻不问,在《扶风》杀青后就再也没有拿得出手,像样的角色曝光,看上去没什么上进心,就是个吃软饭的。
二是单轩一有空频繁扫荡商场,购买名牌衣物,开着超跑出入、混迹各富二代的交际圈,怎么看怎么拜金,心术不正。
许杰一口气告完状,小心翼翼地屏气,那头一直没有传来声音,许杰不由暗暗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措辞委婉一些。
却没想到听筒那头忽然冒出个女人的说话声:“先生,一共三百九十六。”
这个点商场肯定已经关门,好在渤海酒店有备用衣物购买,祁奕展出二维码,付完款后提着袋子走进电梯。
许杰终于回神,语气急切:“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站着别动,把位置共享给我,我马上来接你。”
于是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还有皮带扣的声音。
祁奕敲了敲门,问:“你确定?”
“我……”许杰话刚开了头,忽然听见顶头上司的嗓音:“在和谁打电话?”
“嘟嘟嘟……”
许杰眼疾手快挂断通讯。
挂断后的许杰心里有些微妙的感慨,陆总可终于上三垒了……
祁奕没有回答,陆厉行也不在意,他本就随口一问。两人坐在沙发上,祁奕打开纸袋拿出两瓶葡萄酒,又到厨房找来两只玻璃高脚杯,随手倒满,“喝一杯?”
陆厉行换好衬衫,摆摆手,“不用,谢谢。”
祁奕品了一口,抬眼,语气笃定而非疑问,“你有话说?”
陆厉行的确心情复杂,有千言万语,他问:“很明显?”陆厉行自问,在心态修正和面部管理还是很到位的。
“老处男开荤,都有这么一遭。”祁奕语气自然,却堵得陆厉行哑口无言。
若说陆厉行对祁奕没有生半分心思是不可能的,只是他虽然有个养子,但因沉疴旧疾不仅是肉体上的雏儿,情感上也是雏,分辨不出过于浓烈的感激和爱之间的区别,也亦或许因为祁奕滥情,所以下意识回避,毕竟他把握着洛森一众保镖队,对于祁奕私生活可谓了如指掌,连一天说几句话都纪录得明明白白。
但药物一刺激,就扩张了他不可见人的私欲暗念。
为什么佟辞乐不行,只要祁奕?
陆厉行坐在床头想明白了,本想开诚公布地谈一谈,却被祁奕张嘴一堵——好似男人和男人睡个觉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他抠着不放就有些小家子气。陆厉行憋了满腹草稿不知道从哪说起。
愣了一会神,陆厉行见祁奕一杯接一杯,第一瓶眼看就要见底,他按住青年手腕,“不早了,睡前不能酗酒。”
祁奕砸砸嘴,竖指比了个“1”,“最后一杯。”
“睡觉。”陆厉行不由分说拉着青年,把他按进白蓬松软被窝,自己转头则去处理一片狼藉的桌面。
这时,手机“叮咚”一声,祁奕扫了眼屏幕,弹出一条微信,“小奕,明天你在家吗?”
得不到回应,过了一会儿,单轩又发来一条,“我们见个面,给我个机会,好吗?判死刑总要给人申辩的机会,不是吗?失落.jpg”
上一次单轩用这种口吻还是在绯闻事件后,祁奕将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低低笑了一声,陆厉行把红酒杯收拾干净,听见声音,回过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