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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节

      正堂里一如既往乌烟瘴气,她一进去,里面的说话的声立刻小了很多。
    视线扫了一圈,宋宁冲着郑红申叉手行了礼:“大人,早!”
    说完,拖了椅子在正中空座上坐下来,腿架在了桌子上,不怎么干净的鞋底对着程之。
    程之气的站起来。
    整个正堂里,除了她都站着的。
    而坐着的人,还坐没坐相,简直嚣张到让人发狂。
    郑红申深吸了几口气,才自己平复了一些。
    邱华章冷冷地讥讽道:“宋大人的家教果真让人堪忧,便是你出身高贵,可这里不但有你上峰,也多数比你年长的,在长辈面前,你就是如此放肆的?”
    “你和我谈家教?”宋宁笑了,“你儿子刚因为缺失家教被抽了三十鞭。”
    这话一下子戳中了邱华章的痛处,他顿时跳脚,指着宋宁道:“你太目中无人,便是被训斥,本官也写奏疏弹劾你。”
    “死谏吧。”宋宁给他建议,“这样最有说服力。”
    邱华章脑子嗡嗡响,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四周死寂。
    大家发现邱华章吵输了,顿时摸鼻子理裤脚的假装忙碌。
    “行了,一大早的吵什么东西。”郑红申终于发话了,问宋宁,“你找单大人把张氏杀夫案的卷宗拿回来了,你何意?”
    “我正要和大人您说,您让小马消掉上交核审的记录吧。”
    “这个案子我认为有疑点,需要重新核审。”
    郑红申看着倒靠着椅子,晃动着的宋宁,没好气道:“重审程序你要是不知道,可以来问本官,问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你怎么能直接去找单大人?”
    宋宁回道:“郑大人您误会了,我是找的王爷。”
    郑红申:“……”
    “你、你以后不许这样,所有案子必须按流程走。下不为例!”郑红申道。
    “是!”宋宁放了脚,起身道,“那下官就按流程提审张氏。”
    郑红申撇过头去,不想理会。
    他能怎么办?宋推官一开口就说找的是齐王爷。
    他只能改口,否则就是打齐王爷的脸。
    “宋大人,郑大人既是您的上峰又是年长您几轮的长辈,您这样行事说话,既没有风度也没有教养。”一位面熟的官员道。
    “就是,不尊重别人,还是状元呢。”
    “真不知宋阁老是怎么教养儿子的。”
    叽叽喳喳说话。
    宋宁停下来看着这些说话的人,笑了:“我在京中好评如潮,人人都夸我是有礼貌的好宝宝。”
    “所以,没有被我尊重是你们应该反思。”
    她指了指所有人:“好好反思!”
    话落扬长而去。
    正堂里,哗一下炸开锅似的,一个个气的东倒西歪。
    宋元时在门口等她,看到她出来,满面无奈道:“你又气人了?”
    “我都没动手。”宋宁邀功。
    “表现真不错。”宋元时失笑,“他们应该感谢你。”
    宋宁深以为然。
    回到理刑馆,麻六和老童将张氏提出来。
    她跪在地上,身材清瘦但却前凸后翘,五官清秀明艳,和张良才形容的那位温柔贤惠的姐姐形象有些出入,倒像他那句“姐姐和姐夫成亲前见过面”那句话。
    要知道,多数人成亲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洞房前都是规规矩矩不见面。而他们二人私下见面恋爱,这已是打破常规很是新潮的人了。
    “罪妇张氏,给大人磕头。”张氏道。
    宋宁没让她起来,大家都坐在周围,望着张氏。
    张氏有些紧张,绞着手指。
    “用刑了?”宋宁望着她的手指,十根手指血肉模糊,显然是上过夹板了。
    张氏点头应是:“是。”
    “还有哪里也用刑了?”
    张氏惊讶地看了一眼宋宁,又迅速垂了眉眼,小声道:“就、就只打了几十鞭子,别的没有了。”
    主要是夹板,上完以后太疼了,她就招了。
    “你弟弟张良才找到本官,请求本官重查你的杀夫案,你可知道?”
    张氏猛然抬头,惊讶地看着宋宁:“重查?”
    “嗯。”
    “案子不是已经定了吗?能重查吗?”张氏不敢置信。
    宋宁颔首:“有问题,当然就可以。”
    “那、那大人是相信民妇是冤枉的吗?”张氏膝行了一步,急切地道,“大人要帮民妇伸冤吗?”
    宋宁回道:“我是重查案件,并不是帮你伸冤。你有没有冤,我要重查过后,才能知道。”
    “我有,我有!”张氏急着道,“民妇是怕疼,夹板一夹在手指上,民妇就生不如死。”
    “心道不如死了吧。”
    “大人,大人民妇没有杀我家夫君,民妇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张氏说着捂着脸悲恸大哭,“我夫君对我那么好,我如何能舍得杀他。”
    “我……我岂能这般没有良心呢。”
    第226章 两个朋友
    “打你你就认罪了,你这也太胡闹了吧。”麻六一脸不认同,“咱们在外面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
    “你不要以为我家大人初来济南府,你就能胡扯鬼扯的骗人。”
    张氏摇头道:“民妇真的没有。”
    “你说一说经过。”宋宁道,“将你的部分,说清楚。”
    张氏见宋宁愿意听她说话,顿时打起精神:“那天吃晚饭,我和我夫君确实吵嘴了。”
    “起因是他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回莱芜定居,这事其实他已经和我提了三次了。”
    “我不想跟他去莱芜,我们住在这里多好。我离我娘家近,我娘还说,等我有孩子,她还能常来给我带一带孩子,毕竟我哥哥嫂嫂的孩子长大了,我弟弟年纪还小还在读书。”
    “可我夫君觉得,他父亲年纪大了,两个孩子也要人照顾,他不在身边,就是不孝。”
    “我也没有不同意他一双儿女到济南来。”
    “我会孝敬公爹,待他一双儿女如己出般,可夫君就是不同意,还说我固执。”
    “但我们也就争了一下,他摔了个茶盅,觉得自己过分了,眼里还有歉意。”
    “他虽没道歉,但也没有继续吵,当时说他出去找朋友说事,晚上不回来了。我真当他不回来了,晚上洗漱过后就上床休息了,一夜无话,第二天起床我就去买菜了。”
    “如果你不是凶手,那隔壁杀人、分尸声音那么大,你都没有听见?”乌宪问她。
    “我没有,我连……我连血腥味都没有闻到。你、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闻到。”
    乌宪凝眉:“合着,你一点事情没有,被人陷害了?”
    张氏点头:“真的,我没有骗你们。”
    乌宪翻了个白眼:“你这话说的我都不信,在你隔壁杀人分尸、血腥味那么浓,正常人总会有察觉的。”
    “难怪你会被定为凶手了。”
    张氏急的眼睛都红了,看着宋宁:“大人,您信民妇吗,民妇……民妇百口莫辩。”
    “夫君死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当时周三爷问我,如果我不是凶手,那么凶手是谁。我、我不知道,连我都觉得我都是凶手。”张氏道。
    “不过民妇家院子大,常常只有民妇和苏妈妈在家,其实如果有人真翻墙进来,民妇也是不知道的。”
    “那你就没觉得一点异样?”宋宁问道。
    张氏想了想,摇头道:“还真的没有。”又道,“我那几天风寒,算不算?”
    “年后下雪,我早上起来穿的少了,所以一直风寒没好,闻不着气味。这可能也是我没有闻到血腥气的原因。”
    宋宁微微颔首。
    杨长更将存着的所有凶器以及证据都取来。
    在地上一字排开。
    一把斧头、剁骨刀、剔骨刀、榔头、还有一件带着喷溅血迹女人衣服,和一双鞋。
    宋宁抖开衣服,是一件驼红滚银边的褙子,被子上有非常明显的喷溅血迹,还有一条裙子,裙摆上既有喷溅的血点也有浸染的血块,因为和尸体一起埋过土里,所以还有些泥土。
    鞋底也是,有泥土、血迹,鞋面上也有喷溅和浸染。
    “这些都是你的?”宋宁问张氏。
    张氏绝望地点头:“是、是民妇白天穿的衣服,晚上睡觉我洗澡后,就放在了房门口的屏风上,准备早上洗了。”
    “但早上我起来后,我没有看到衣服,就没有想到它不见了,于是收拾了一番就出门。”
    “这些工具也是你家的?”
    张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