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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节

      室内作案,又没有雨水,在平整干燥的泥地上,布鞋很难留下肉眼能辨析的脚印。
    王庆同垂头丧气:“……不过往后再走现场,属下也知道了这事了,一定留好了等大人您来。”
    宋宁应是。
    赵熠也道:“如果计算的话,地面的硬度是不是也要考虑在内?”
    “是。如果在松软的泥地、沙地中脚印深浅和硬土地面肯定是不同的。”宋宁道。
    赵熠若有所思。
    “王爷想明白了?”宋宁惊讶地看着他。
    “懂了你计算的思路,但具体怎么算还要你教我。”赵熠道。
    宋宁太佩服他了,看着他羡慕道:“王爷,给我个机会拆开你的脑子看看吧。”
    “为何?”
    “想看看聪明的人脑子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宋宁道。
    赵熠莞尔。
    三个人回到衙门休息了一会儿,赵熠问道:“你是打算再验尸一次?”
    “是。”宋宁道,“我有几个疑惑,等找到他家里人以后,我预备解剖细验一次。”
    赵熠不想学这样的本领,但还是问道:“要不要我协助?”
    宋宁很惊讶地侧目看着她,他倒也没有避让抵触的表情,但微蹙的眉头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她失笑,道:“新的尸体,有人帮我记录就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行。”赵熠应的还是很快的,“我去查昨晚的盗贼,再让阑风和伏雨走一趟阳信。”
    宋宁也有这个打算:“那别的事情就交给王爷去办了,我专心验尸了。”
    “嗯。”他说着微顿,余光瞥了她一眼,就见宋宁非常懂他的凑上来对他道,“王爷,您现在是谦虚好学还有本事,厉害的不得了。”
    赵熠眉眼中都是笑:“我一向都厉害,是你没发现我的好而已。”
    宋宁看他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熠抿唇,耳尖微红。
    坐在一边写东西的乌宪看着两个人,面色古怪。
    宋宁回到仵作房,沈闻余正从外面回来,宋宁看见他问道:“出去办事了吗?早上没看见你。”
    “哦,去书院看了一眼,毕竟要正式开始授课了。”沈闻余问道,“上午有案子,什么情况?”
    宋宁将验尸格目递给他:“正好你回来了,陪我干活去。”
    “只有你能给我做记录了。”
    沈闻余一边看着验尸格目一边跟着宋宁出去:“忽然觉得我有点用处了。”
    “你本来就无可替代啊。”宋宁背着包袱,沈闻余接过来背着,道,“感谢宋大人夸奖了,给了我莫大的信心。”
    两人说说笑笑走了。
    赵熠坐在后面在喝茶,忽然鲁苗苗凑在他面前,奇怪地道:“王爷,您怎么嘟着脸?”
    说完学着赵熠,鼓着腮帮子:“呼……”
    赵熠收回了视线,盯着鲁苗苗:“我明天就将你爹娘包括鲁青青一起送回阆中!”
    “王爷舍不得!”鲁苗苗嘻嘻笑了起来,“王爷嘴硬心软。”
    说着摇头摆尾地出去,赵熠抓了桌上的花生米丢他脑袋,鲁苗苗捂着后脑勺冲着赵熠嘻嘻哈哈地笑:“王爷是好人,我会帮你说好话的。”
    赵熠白了他一眼:“不用你说好话。”
    以他最近读书万卷的经验,宋宁心里早就有他了。
    他非常肯定。
    “带你干活去。”赵熠揪住了鲁苗苗后领子,“不要成天吃饭不干活。”
    鲁苗苗喊着道:“我没有啊,我吃饭干活的。”
    “我最近每天都跟着调节纠纷的。”
    宋宁不知道前院发生的事情,她穿着罩衣,准备做事。
    “你刚才说等他家人来,你要解剖,是要看五脏六腑吗?”沈闻余打量着死者,“是死因有疑惑吗?”
    宋宁道:“是。”
    “但是你看脖子上的两条绳索的痕迹,”她指着上面一条,“这一条是典型自缢环吊的马蹄形痕迹,下面这一条却没有充血和水泡。”
    沈闻余没有听懂,问道:“何意?”
    “下面这一条并非是生前形成。”宋宁道。
    沈闻余扬眉,道:“这不是正好?一条是生前被勒死的痕迹,一条则是死后被吊的痕迹。”
    这是他杀缢死明显的尸症了。
    “不切开看一看,还不能下结论。”宋宁和沈闻余道,“所以我要解剖颈下皮肤组织、肌肉的出现症状。”
    第366章 有人欠抽
    宋宁又做了一次尸检。
    补充了几条。
    死者双手指甲干净,右手的手背、指节上有新击打的创面。
    周身没有其他伤痕。
    沈闻余道:“这个拳头,在现场没有看到击打的痕迹吗?”
    “没有找到。”
    沈闻余拿着死者的手,问道:“会不会是死者在睡觉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贼人,突然起来,两人之间有殴斗,贼人拿起门后的绳索套住了死者的脖子,将他勒死。”
    “又因为惧怕查到自己,所以伪造自杀的场景。”
    因为怀疑陶土的罐子是储钱罐,死者可能丢失了财物,而隔壁巷子里也出现了贼人,他们都倾向于入室抢劫杀人。
    那么沈闻余这一段推演就很合理。
    “如果不是贼人呢?”宋宁将死者盖上,衣服叠好放在一边,沈闻余回她,“如果不是入室抢劫,那么就是仇杀。”
    “死者蓄意入室内,拿起门后挂着的麻绳,趁着死者熟勒死了他,继而伪造了入室抢劫杀人的现场。”
    他说完一顿,看向宋宁:“你是不是怀疑是仇杀,而不是入室抢劫?”
    宋宁凝眉道:“我确实倾向后者。一对一成年男子的对打,寻常贼人不会这么冒险。其次,如果是情急之下的入室抢劫,对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假装自杀现场?”
    “他做的并不好,不是吗?留下那么多的破绽,我们几乎没有人怀疑死者是自杀。”
    沈闻余点头:“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很有道理。”又道,“那会不会是贼人和他有仇?”
    “不排除这种可能。”宋宁道,“等排查回来再继续后面查验。”
    两人锁了仵作房的门回到前面的公房。
    宋元时从桌案后抬头看他们:“有收获吗?”
    “一个人过日子真可怜啊,要不是学生的父亲去敲门,恐怕死几天都没有人知道。”乌宪共情着,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死者高欢,心都要碎了。
    宋元时道:“我帮你找媒婆吧,你一定能寻到称心如意的女子为妻为伴。”
    “哪有那么容易呢。”乌宪叹气道。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宋宁喝茶,索性和他闲聊几句。
    乌宪道:“不要你这样的,没有女人味,不要郡主那样的,太娇气了,不要……”宋宁打断他的话,“行了你不用说了,我已经不想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了。”
    “说就说还打击别人。”宋宁怒道,“你仔细想想为什么娶不到媳妇吧。”
    乌宪委屈巴巴地看着她:“难道是因为不会说话?”
    乌宪追着宋宁补救,宋宁将他推开:“你一边反省去。”
    乌宪趴在桌子上望着她。
    宋宁问沈闻余:“你刚去书院,看到郡主了吗?”
    “没、没有。”沈闻余道,“她在牡丹园,我就在书院外走了一遭,没有细细地看。”
    宋宁盯了沈闻余一眼,问道:“你没有去看她一下吗?她可是郡主,要是出事了,保定王爷会不会杀了我们不知道,但我们肯定会内疚到死。”
    “这是你的事。”沈闻余瞪了她一眼,“你不许得寸进尺啊,再这样咱们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宋宁扯了扯嘴角:“谁和你是兄弟?”又指了指乌宪,“没听到吗,他刚刚还强调不喜欢我这样的女子。”
    沈闻余拍了乌宪的头:“瞎说什么,你不提她都不记得。”
    “这又怪我?”乌宪咬牙切齿地道,“我、我也没记得啊,是她今天看王爷一脸的娇媚,我才想起来她是女子的事。”
    话落,房间里出现死一般的寂静。
    宋元时飞快地簇了簇眉,又勉强露出一丝微笑,随即微笑变成了大笑,看向宋宁。
    沈闻余揉着额头坐下来,端茶开始喝。
    宋宁黑了脸,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猛然睁开迸射出杀气,看向乌宪:“信不信我割掉你的舌头!”
    “我错了!”乌宪抱着宋宁的腿,“大人我错了,我的舌头我自己吞行不行?”
    “您别割,求您了。”
    宋宁揪住了他的头发,乌宪嗷嗷直喊,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正好碰见来窜门的孙维力,一把抱住他:“孙大人救命啊!”
    “这是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犯罪要打鞭子呢。”
    宋宁道:“孙大人说对了,我正想抽死他。”
    乌宪拔腿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