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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通过正规的司法手段得不到公平的结局, 那为什么还要追求公平?
更何况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公平。
百年来,beta和Omega安于现状, 深受唯基因论洗脑,沉默平庸的beta甘愿臣服alpha,深受发情期困扰的Omega被当作生育资源掌握在alpha手中。
随着时间的积累,alpha专权的弊端逐渐暴露, 一部分的omega和beta从压迫中逐渐清醒, 开始反抗,策划行业变革。
虽然很少,但却真实而又坚韧的存在着,际无不敢小看他们, 因为正是这群人在未来的五年里, 星星之火终燎原。
而际无要做的不过是将这个时间段提前,找到那把可以撕裂alpha垄断的利剑。
这把利剑就是他今天要拜访的人, 五年后的史上第一位beta总统——岚山。
都说历史是由成功人士书写的,虽说它极其的不靠谱,但在历史的某些重要节点上还是具有一定的准确性。
比如五年后的大选期间,ao矛盾终于激发,短短一年内,25%的Omega不按照基因匹配的结果进行婚配,而是选择在黑市购买信息素阻断剂或偷偷做腺体摘取手术,这使原本就不平衡的Omega数量急剧下降。
当时的总统为了增加Omega的数量,对Omega进行了强行控制,对Omega的权益层层剥削,没有自由,没有人权,不能接受正常教育,成为了真正的生育工具。
在高压管控下,Omega的自杀率达到了近百年来的巅峰,更不用说因为在发情期无法匹配到合适Omega而发狂的顶级alpha有多少。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身为beta的岚山以“政坛黑马“之姿在一群alpha中脱颖而出,成为新一任联邦总统,为这场积攒多年的联邦闹剧画上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句号。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岚山确实做的很好,他设立性别委员会,维护底层 Omega和beta的权益,打破唯基因论,推进教育、职业性别公平化,同时鼓励研究院发明有利于Omega克服体能的产品,打破对信息素的禁锢等,为abo平权做了诸多伟大的贡献。
今年的大选,岚山也参加了。
他是所有竞选人中最年轻的一位,也是最不可能入选的一位。
一是太过年轻,二是作为一个平民一步步爬到这个地位,他底蕴不够,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家族做后盾。
再加上对alpha的慕强心理,即便联邦大多数选民都是beta,但在民调结果显示中,依然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bate认为一名bate是不可能胜任总统职位的。
五年……
际无等不了五年,他不能忍受顾斐过五年担惊受怕的日子。
他必须要和岚山取得合作,为这刚刚烧起的星星之火浇把油,也许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好,但比起五年后的烂摊子,不破不立,说不定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刻。
际无是由际邢送来的,际家多年来一直作为中立派并不参与总统的竞选,也不战队,但手里却实实在在的捏着联邦大半的军权,让人不可小觑。
所以际邢那辆独一无二的军车驶向岚山府邸的时候,立刻就吸引了无数嗅觉灵敏的媒体。
下车时,一向情绪不外露的际无眼圈有些红,他知道这是他大哥在给自己的谈判增加筹码。
“哥,你相信beta能成为总统吗?”
际邢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他拿大拇指重重地摁了一下际无的眼角说:“因为你是我弟弟,所以我相信Omega不会比任何性别差。”
看着际无逐渐消失的背影,际邢突然想起了昨天际无说的话。
际无一向看不起自己Omega的身份,这何尝不是对Omega的一种歧视,而就在昨天,他真正的与自己的性别达成了和解。
他说:
“我要去从军。”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从军,为什么要上战场,二十多年来浑浑噩噩,只是觉得你们是军人,我爱的人是军人,那我就应该是。”
“就在昨天,当我发现自己对顾斐的困境丝毫没有解决办法的时候,我知道了我的无能与狂妄,也知道了从军的意义,是保护,保护家人,保护爱人,保护自己。”
“这么多年来,我仗着你们对我的纵容干了许多扯淡事,我恳求你们能纵容我最后一次,帮我护着顾斐。”
“给我三年的时间,我会成长,然后成为他和际家,最坚实的后盾。”
一个Omega对着alpha说出这种话是如此的可笑又不自量力,但际邢就是相信。
因为他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当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与脆弱后,那个最小的,受人保护的,一直在未来中兜兜转转,一脸迷茫的弟弟,终于长大了。
下午一点。
没人知道际无和岚山谈了什么,但媒体仍旧迅速爆出岚山和际无握手的照片,放出捕风捉影的消息:这位唯一的beta总统候选人背后恐怕是有了际家撑腰。
一石激起千层浪。
拥有狗鼻子的政客敏锐的察觉到这怕是要变天的前兆,尽管岚山只是一名beta,但与际家捆绑在一起的消息,无疑让他在总选即将截止的这几个小时里,成功的挤进了候选人名单前列。
傍晚七点。
紫罗兰中心广场。
这里是联邦中心区最为繁华的商业区,十字路口人流涌动,鳞次栉比的大楼仿佛构成了一个狭窄深谷。
夕阳落下,在逆光的暗影中,射线与霓虹灯逐渐亮起,四周挂着的大小不一、满目琳琅的巨大显示屏让整座城市进入了一个野兽四伏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