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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庸面无表情道:“你这女贼,贼心不改,子安待你不薄,你却三番两次害他,好生在此呆着吧。”
阿心理亏,并无多大怨言,只笑道:“好,我就困死在这里,也没什么。”
玄庸抬眼一扫: “我若把你困死了,子安得怪我,这禁足咒只叫你出不来,旁人能进去,我会跟子安说,每日安排人来给你送饭,但……绝不会轻易放你出来。”
他拂袖离开,梁桓回头瞧瞧,惊讶道:“这什么禁足咒,好像很隆重的样子啊。”
“其实很简单。”玄庸深吸口气,“我倒是想困死她,哎……”他说着话,但觉脚步一软,眼前又发黑了。
今日连连以血施咒,又损了元气。
他昏倒之际,听梁桓大呼:“你怎么也倒啦,喂喂喂,我胳膊痛,拉不动你啊……咱三个可真是倒霉到一块去了,全都落得个伤痕累累,这也是缘分吗?”
玄庸想说,这缘分我不要。
但说不出来了。
映荷苑偶有花香扑鼻,好似有些熟悉,时有送衣送饭修剪花草的下人丫鬟们,给院子添了些人气。
足足一个多月后,他们的伤势陆陆续续才好了。
梁桓再提归程,玄庸之前已答应跟他一并去了。
这一次他不是去游山玩水,回京城后许是危机四伏,玄庸既然做了承诺,就得护他。
他只能去跟陆琮告别。
陆琮听罢,沉默了须臾,犹犹豫豫,支吾好半天开口:“要不,我也跟你们去京城吧,我一直很想去。”
“好啊,这样最好了,子安兄我跟你说,京城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们去了我带你们逛个够……”说话的是梁桓,他亦来告别。
玄庸眼中也发了亮,可他却不得不思虑其他:“伯父会同意吗?”
陆琮徘徊了几步:“我爹他是一定不会同意的,可是我实在……兄长快大婚了,我很想去见他一见,他若往后不再回来,难道我兄弟二人就再不相见了吗?”
“那怎么能说服伯父呢?”
陆琮顿住脚,面上带了些赌气:“我……我偷偷走,不叫他知道,等他发现时,想必我也走远了,他追不上。”
“哈哈陆兄你早该这样,你是个大人,有些事情本就该自己做决定。”梁桓拍了下桌子,“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
陆琮笑起来:“我又不是女子。”
玄庸还有一点担忧,他朝梁桓道:“不过,你别把你的麻烦带给他。”
梁桓一哼:“知道了。”
又想起什么:“对了,我那猫怎么办,我不能带到宫里去。”
“无妨,把小光送到陆家吧。”陆琮道,“我叫下人照顾。”
“正好,叫它去陪那女贼。”玄庸接道,“免得她一个人在祠堂闷死了。”
提起阿心,陆琮便问:“那禁足咒……”
“你放心,等梁桓那边不用我了,我就回来给她解了,你不是说她现在出去也有危险么。”
玄庸说着瞥了眼梁桓,顿了顿,又道:“即便我不回来,你回来的时候我会把解咒之法告诉你,到时候你来解,但现在不行,不多关些时日不解恨,她自己也说愿意到陆家来为你做牛做马,是她自己不想要自由。”
阿心在祠堂除了不能出院门,日常倒也过得去,而且也免得出去她师父找她麻烦,陆琮不再多说。
屋内相谈尽欢,窗外却有人脸色大变,疾步朝正厅跑去。
☆、跑不了
小袁子跑进正厅,还没走近就大喊:“老爷老爷,不好了,我不小心听到,二少爷说他要偷偷去京城。”
“什么?”陆老爷一惊而起,手中杯盏不甚摔落在地。
身边管家连忙命人来收拾,同时扶着老爷坐下,安抚道:“他想去见大少爷,让他去也没关系啊,那京城又不是遍地豺狼虎豹,他已不是小孩子了,您若不放心,咱们多派几个下人跟着?”
陆老爷抚平了心境,摇头道:“你知道什么!”
他站起身,负手看向庭院:“卿和与子安年幼时,曾有道人来家中,对我说,陆家子不可去京城,并留下挂签,曰‘一去痴,二去亡’。”
“一去痴,二去亡?”管家惊道。
“是,原本我不信这些话,可那道人当日还说,我家中有灾,他与我说‘难为白首约’,没过几日,夫人就亡故了,我便不得不信,那挂签,说的自然是我两个儿子,可是卿和太不听话,我怎样阻拦他都不肯妥协,我对他已没办法,他这般痴情,大概也应了那‘一去痴’,所以……”
“所以,‘二去亡’就是二少爷了。”管家脊背发凉,“二少爷去京城会没命?”
“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管家倒吸一口凉气:“是,那绝不可以让二少爷去。”
陆老爷满面愁容:“当初阻挡卿和,没挡住,反而跟他生了怨,我怕……强行阻拦,叫子安也恨我。”
管家思量须臾,计上心来:“但总比丢了性命好,二少爷既然都要偷偷跑了,看来是铁了心想走,强加阻拦难免伤到人,不如……使点别的法子吧。”
“什么法子?”
管家支吾片刻:“老爷您别怪我,要不我……去弄点蒙汗药?这个不伤身的,只叫他睡两天,等他醒来,那两个朋友也走远了,他想必就不会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