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陆永乐回道，“你确定大致的时间后告诉我吧，我要是没别的事，一定会去的。”
    “电话没变？”
    “没变，这边的号码一直保留，我回来之后还是会用的。”
    “那就好。”斯科特笑了笑，“对了，你现在出门还会带你家那些……”
    “麦克斯？”
    不远处传来的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陆永乐回头一望，发现大威廉正在走过来，便抬手挥了挥手：“嗨，我在这儿呢！”
    “你出来这么久不回去，我们还以为你碰到什么麻烦了……”大威廉走近，看了一眼斯科特，再次转向陆永乐道，“朋友？”
    “嗯，刚好在厕所遇到，你说巧不巧。”陆永乐猜想大威廉可能已经认出了斯科特。他正想着要不要给他们相互介绍一下，大威廉就点点头道：“那你们聊，我不打扰了。”
    说完，大威廉就转身进了厕所。
    “看来我耽误你太久了，你的朋友都出来找了。”斯科特拍了一下陆永乐的手臂，“那今天先这样，之后电话联系。说好了出来吃饭的，你到时候可别推三阻四的啊。”
    “放心好啦。”
    于是，大威廉上完厕所出来，看到的就是孤零零一个站在门对面的桃花眼青年。
    “你朋友走了？”大威廉问道，“还是你在等什么？”
    “等你呀。”陆永乐笑着走上前，和他一块往包厢走，“其实你知道我朋友是谁，对不对？”
    “……对。”大威廉垂眼笑了笑，“没想到你和他是朋友，那你之前问我‘劳伦斯是谁’的时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确实不知道你们说的就是他。我对他的家庭背景了解不深，就算你说得很详细了，我也没很快对上号。”陆永乐回道，“我是来厕所的时候刚好碰到他，然后回想起你说的话，才意识到好像你们说的就是这个‘小劳伦斯’。”
    “你居然认识他，还能单独站在一起说话，看来关系还不错？”大威廉回道，“看来我之前那些话确实白说，有他在，老家伙应该不会动你。”
    大威廉还不知道老劳伦斯已经“口头骚扰”了青年，不过陆永乐也不准备说。老劳伦斯本质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太过分的话，斯科特就来阻止了，所以陆永乐也不准备把事情复杂化。
    “我们只是偶然认识的，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谁知道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碰面。”陆永乐顿了顿，然后凑近放低声音道，“请你帮我保密，好吗？”
    “这也要保密？你们是正当来往，又没什么……”大威廉轻笑一声，“不过也是，为了避免麻烦，还是保密吧。毕竟我们包厢里还有两个女孩喊着‘我可以’，可别让她们知道你真的认识小劳伦斯了。”
    陆永乐露齿一笑：“那就谢啦！”
    ***
    陆永乐和大威廉回到包厢，只说是碰到认识的人耽误了一下，果然没提自己已经遇到了两位劳伦斯家族的人。
    其他人看他平安归来了，也并未过多谈论这件事。三言两语后，大家一起继续喝酒玩乐。
    但这个晚上好像注定是不能安心玩乐的，就在时间接近午夜整点，陆永乐刚和陆爸爸发了信息说还要玩会儿的时候，包厢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刚开始大家还以为是服务员，没怎么在意。等房门一开，众人借着昏黄的灯光打眼一瞧，然后就有人直接把房间里的音乐给暂停了。
    门口站着一名警官，黑人女性。
    说实话，明星、俱乐部包厢、开门警官，这种类似临检的情景结构，在现代社会来说不算陌生。但今天这群年轻人真没搞事，就差没乖乖坐下来面对面喝果汁了。所以看到警官的时候，所有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一个年轻人问道：“有事吗，警官？”
    这位女警官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凶恶，应该不是来抓人的。她扫了一眼包厢里的人，开口道：“我们要找一个亚裔的麦克斯，他在这里吗？”
    “啊？”
    大家怔了一下，然后有人下意识地看向了陆永乐。陆永乐并不藏着掖着，站起来，走向女警：“我就是，有什么事？”
    “这是我的证件。”女警官说着话的同时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然后道，“我们来处理一起纷争，据说你是证人之一，所以想来问问你。能出来聊一聊吗？”
    大威廉听得一清二楚：“麦克斯？”
    “没关系，我和他们出去一下。”陆永乐朝大威廉摆摆手，“别担心。”
    说完，陆永乐就跟着警官出了门。
    女警官先在后面关上包厢门，然后引着陆永乐穿过走廊，往外边的俱乐部大厅走：“其实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了一起骚扰案件的报案。过来做调查的时候，报警人说看到你可能也被骚扰过了，所以想来向你取证一下。如果有必要，你也可以一并提起诉讼。”
    陆永乐一脸茫然：“……什么？”
    女警官看他眨着一双大眼睛的无辜模样，语气放得更温柔了一些：“别害怕，我们会保护你的。要是你希望的话，可以先向法庭申请禁止令，这样他在公诉期间就也不能接近你了。”
    陆永乐更茫然了：“……啊？”
    “好了，我们可以先停在这里。”女警带着陆永乐停在走廊通往大厅的拐角墙边，让陆永乐站在视觉死角上，“你慢慢伸头出来看，那个穿黑西装的、六十岁左右的男人，你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