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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眼皮只开到了一半,那双深色的瞳孔缓缓动了动,却显然还没能聚焦。
闫钧耐心地看着他。
然而,青年的眼睛只睁开了短短几秒,就再次合上了。闫钧皱了皱眉头,觉得陆永乐有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的血才能稍微睁开眼的,应该要继续喂血。可当他看向自己的手腕时候,却发现伤口再次凝固了。
他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血比一般人能量大,就连恢复速度都比他人要快。之前受到那么重的伤,换做普通人,没个一年半载肯定好不全,还有可能需要比较长的恢复期。但闫钧在何仙姑的严密检查下,几个月就完全好了,能力可见一斑。
然而这种能力,放在眼下似乎不全是好事。
愈合太快,意味着闫钧还得继续下刀。
但这种接近自裁的行为,对于闫钧来说是没什么需要犹豫的。
不过现在还是要暂停一下,因为陆永乐已经在水里泡了好一会儿,皮肤摸起来基本已经变得柔软。闫钧把刀暂且收起来,然后伸出手,一边环抱着陆永乐帮着使劲,一边帮他把身上的衣物一一除尽。
包括保暖衣、比赛裤、内裤,总之,青年最后全身赤条条地泡在水里。
温暖的水贴身包裹着他,这是解除速冻的最快方式。
男人再次摁了两下浴缸的升温,升到了四十度。当他再次抬起刀,准备再给自己来一下的时候,陆永乐微张的嘴突然发出了一些气音。
“什么?”闫钧的注意力大部分在青年身上,即便只有气若游丝,男人也注意到了。他侧耳靠近青年的双唇,仔细辨认,发现那真的只是一些“赫赫”的气音。
但陆永乐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他发出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点意图,只是他还没办法把话说清楚。
闫钧皱眉看着他,盯着他的唇瓣。男人觉得,陆永乐发不出声音的时候,有可能嘴唇会动。那试着读懂唇语,或许就能搞清楚陆永乐在说什么。
很快,闫钧发现陆永乐的双唇之间似乎露出了什么东西的一部分。
男人的手拨开了一下青年带血的上唇。
——血族的尖牙,出来了!
或许是前面几口血的作用,小血族的本能终于被激发。这对尖牙看起来其实很是骇人,但现在闫钧将它们看在眼里,如获至宝。
男人做了个决定。
他站起来,把军刀一合一收,然后直接把自己的外裤也脱了,扔到外面的床上。接着他穿着单薄的保暖衣裤,回到浴室。
弯下腰,伸手,把青年从浴缸里轻轻抱了起来。
水珠从青年的皮肤上滑落,因为热水的升温作用,青年的皮肤已经不那么苍白。闫钧将他抱住的时候,还感觉到了一些暖意。
然后,闫钧自己一脚踏入了浴缸。
幸亏浴缸底面有防滑垫,幸亏闫钧自己底盘稳,不然这一下还真不那么好站稳。他抱着陆永乐,慢慢横向坐下来,一只腿支着一只腿弯曲着。陆永乐坐着他一只腿,背靠着另一只,还被他的手揽在怀里。
尽管隔着一层衣物,算不上肌肤相贴,但这也是闫钧记事以来从未和别人有过的近距离接触。
每一个接触的地方,都能感觉到青年的肌肉形状、骨骼、温度。
这么大的动作,陆永乐却再也没睁开眼。闫钧扒了一下他的嘴唇,看到那两颗异于常人的小尖牙还存在着,暗暗松口气。
男人穿着一层薄薄的衣物坐在水里,之前一直被冰雪冻得几乎没有知觉的膝盖终于回暖。他靠着浴缸侧壁,扶着陆永乐的脑袋,将他的唇再次贴到自己颈侧。
这一次,陆永乐不再无动于衷。闫钧感受着他的嘴巴动了动,尖牙轻轻咬上皮肤,然后再一用力,就……慢慢扎了进去。
因为陆永乐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做不到通常情况下那样的快狠准,所以这种缓缓扎入会更有痛感、更磨人。闫钧对这种疼痛浑然不在意,只是控制着身体反应,让自己不要因此绷紧肌肉,以免让青年更难喝到血。
汩汩血液,流入陆永乐的喉咙,他的喉结一下一下地动着,吞咽着。
作为被“袭击”的食物,闫钧一直悬起和憋闷的心终于放了下去。人们经常用“胃口还不错”来判断、形容一个人的身体状况,不无道理。现在陆永乐还能自主喝血,至少他那与众不同的返祖血脉,多少能辅助身体的恢复。
这种时候,闫钧甚至不会去管什么200cc的事。以他的身体,翻倍,再翻倍,也完全不是问题。
但是,陆永乐喝血的速度纵然慢,却没像闫钧想象中的那样失控。
闫钧细细数着他的吞咽数,还没到300cc,青年的尖牙就拔了出来。
还不忘舔了舔。
这是经过极其严格训练才能达到的自控水平,半昏迷状态下也能达到这个水平,说明这种克制深入骨髓。闫钧不合时宜地想起,资料上显示陆永乐在去幼儿园之前就已经基本完成了这种克制训练,很难想象那么小的孩子,是如何能完成这样艰苦的训练的。
“再喝一会儿?”闫钧觉得现在不是克制的时候,低声哄道,“再喝几口,没关系,我不会说的。”
大概是喝了血,效果立竿见影,陆永乐有了一点点说话的力气,半气音地突出一个字来:“……不。”
他已经醒了,不喝,闫钧也没法逼迫。男人把青年的姿势调整一下,摸了摸他的手脚,低声说话像是在哄人:“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