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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应该早死了。”谢无药的脸上浮起了一层冷笑,“莫不是前辈您想认儿子?上次透骨钉可是害惨了我,挨了主人重罚,至今伤都没养好。”
“你主人是谢浩然?”
“正是。我劝你们魔教别再这样嚣张,你们的剑法主人也已经找到了破绽。我不过是学了点皮毛,今天用出来,就是给你们提个醒。”谢无药的语气不卑不亢。
卞成刚却收了所有攻势和杀意,正色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无药,谢府下仆。”谢无药飞快表明身份,感觉到卞成刚的变化,心知自己今天应该是投机取巧蒙混过去了,得了便宜继续卖乖道,“柳少侠已经进了城,你若是好好与我讲话,我也不费力气,咱们站好了慢慢聊,聊几十个铜板的都行。你刚才问了那许多我都回答了,该我问你了,你们究竟来中原做什么?”
虽然对谢无药的身世有了那么一点猜想,见他容貌依稀便是教主曾经痴迷的绝色女子的模样,卞成刚却不可能说实话,只停了手温和道:“我找柳开山寻仇,听说他儿子就在京中,自然是守在这里看看有没有机会了。你几次阻拦我是为什么?柳观晴并不是谢府的人吧?”
“我被主人借给柳少侠,他是主我是仆,保护他的安全是我的职责,他若是伤到一根头发,我就要挨一顿鞭子。你说我能不拼命么?”谢无药苦笑,容颜凄美。
卞成刚看的一阵心神恍惚,他本就是好男色的,不知道谢无药的身份之前就已经起了邪念,现如今怀疑他或许与教主有关,心内不免纠结,收起了亵玩的念头,情绪上却越发无法自控的沉迷:“我还会再找你,你们早晚要出城的对不对?”
谢无药这次是真的无奈,讨价还价道:“对啊,柳少侠要回杭城过年,我会陪着他。前辈不妨高抬贵手,先放我一马?等着过了年,我任务结束了,您再去找柳家寻仇?您想必还有别的正事忙,与柳家的仇也不急着这一两个月报吧?”
“这事倒不是不可以商量。”谢无药说话的样子倒有几分像教主姜渺当年,卞成刚的表情又柔和了一些,好奇问道,“你有什么能和我换的好处么?”
“我知道青丝剑在哪里,等我再回京城的时候,偷出来给你?”谢无药提了个建议,这不是异想天开,而是后面会发生的剧情,谢浩然又安排了一个特别艰巨的任务给主角受,青丝剑只是这任务的必备道具而已。
姜渺临终前一直念念不忘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夺回青丝剑,还当众宣告只要是教众身份夺回了青丝剑就奉为教主。姜渺原有一子,可惜没有活到成年就夭折了。如今教主令牌是圣女姜缇代为保管,教主之位还空着。左右护法各自有拥戴者,势均力敌,右护法是女子,与姜缇关系更密切。卞成刚若想占据强势,怎么可能不对青丝剑动心呢?
卞成刚目光闪烁,沉声道:“好,我就信你一次。”
说完这句,卞成刚招呼着魔教的人瞬间退散而去。
谢无药确认魔教的人都走远了之后,才飞身折返到牧家的马车停留的地方。当初他们骑马过来支援,让牧家的马车找个隐蔽的地方先停好等着,不要靠近。如今只见谢无药一人返回,赶车的车夫还问:“谢少侠,柳少侠人呢?”
“他们押送要犯回城里去了。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我先歇会儿。”谢无药进了车子侧身躺了。
刚才连番打斗,他右臂衣袖又被血水湿透了,不只是透骨钉的伤口,还有割血新开的口子。或许是千霜的毒性导致那些伤口比以前愈合的速度慢了许多,若不敷药没有好好包扎,很难长好。手臂上的伤自己弄很不方便,他决定等柳观晴回来再仔细处理。
他闭目养神,思量着自己的人设,万一柳观晴回来的时候有谢府的人跟着,见到他养尊处优的安睡在马车里,伤都包扎好了,肯定有问题。所以他现在还不能睡实,若听着有谢府的人来,他提前一点下马车,跪在旁边地上卖惨才行。
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日那套血渍斑驳的,无非外边又裹了一层厚外袍,卖惨的时候脱了外袍,穿里面单薄的下仆衣裳就行,新伤旧痕鲜血淋漓管保比昨日还触目惊心。
谢无药在马车里守着暖炉躺了一个时辰,听到远处有了动静,他不敢再耽搁,迅速脱了厚外衣,翻身下了马车,披头散发跪在泥土地上。冷风吹过,刚从温暖的车内带出来的热气瞬间消散。
斜睨了一眼确认来人是影七,没有旁人,谢无药稍稍放心。看来宫中的麻烦还没解决,谢浩然抽不出更多人手关注他。影七的轻功不错,不过内力比谢无药差了许多。谢无药只需要稍微用心,装出气血滞涩的模样,再咳喘两声,就能瞒过影七的耳目。
影七果然是先入为主,之前无药去谢府的时候明显瘦了一圈,苍白虚弱一身伤病走路都困难,这才过去一天根本还不可能养好。他又去拦截魔教的人,肯定经过恶战,才能逼退强敌。如今竟不敢休息,规规矩矩跪在马车外等着柳观晴回来,实在是太可怜了。
谢无药压抑着咳嗽了两声,身形轻轻打晃。
柳观晴一看这阵势就知道他是要给影七上“眼药”呢。他便冷着脸责问道:“无药,既然已经逼退了魔教的人,你怎么不进城,让谢前辈担心了半天,你却在这里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