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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浩然慢慢踱步到隔壁刑房,望着已经被吊在刑架上的无药,吩咐道:“今日按三十鞭责罚,上两次还欠的一百二十鞭,一共一百五十鞭。先打五十鞭,其余一百鞭记在账上吧。等千霜之毒解了再翻倍责罚。”
    主角受竟然不知自己欠了那么多旧账,一百鞭翻倍就是二百鞭,如果一次都罚了,可能会昏迷数日,不晓得会不会耽误了新的任务。
    谢无药能感觉到主角受的想法,可他现在还能怎样?站在谢浩然的角度已经是额外开恩,他上身哀求,或许也是这结果,甚至惹恼激怒谢浩然数罪并罚,还不如现在这种。难得在谢浩然眼中看到了一点点心软的迹象。
    原书里可从来没有过谢浩然主动提减免刑罚的事。这种改变,也许是个好兆头。
    “谢主人。”主角受语气中的感恩戴德相当真实,他也根本没想着为自己讨饶或辩解,伤痛虚弱脑子浑浑噩噩,只想先挨过了责罚,等遇到无医,顺便打听一二。也许某次受伤他伤了头,才会忘记了一些事。
    就算已经减轻了责罚,只是五十鞭,以主角受目前的身体状态也没能清醒的熬完。过了四十鞭的时候人已经数次昏迷,泼盐水都不管用了。
    谢浩然最后几鞭打的很敷衍,甚至收了内力。让人将无药从刑架上解下来之后,居然立刻就把无医叫了过来。
    “拿我房里那瓶凝神丹给他喂一颗,别的伤你看着办吧。”说完这些,谢浩然便离开了。
    留下了无医望着血泊中的无药,怔怔发愣。
    每年年关几乎都会发生类似的事,义父考教无药武功,一般都是无药肯定会被打伤,再被责罚,昏迷不醒躺在刑房。前几日无药明明还在杭城,怎的又被叫回谢府了呢?无药明知道回来会遭罪,怎么还这么傻要回来呢?
    带着这些疑问,无医手脚麻利给毫无知觉的无药处理各种伤。他这才发现无药除了鞭伤和肋骨新断了两根之外,内伤也相当严重。怪不得主人让服用内伤圣品良药凝神丹。那凝神丹是圣上御赐之物,一共只有三颗,主人自己都舍不得吃,如今竟舍得分一颗给无药。这样看来主人对无药还不是完全无情。
    也可能是因为无药其实在柳家过得并不好,主人才会动了恻隐之心?
    在给无药治疗的时候,无医发现无药的内伤是几天前就有的,身上各种血口大多是几天前以及再早一些时日的。除了那些明面上的伤,还有隐秘部位的撕裂伤,一看就是男子之间行房的痕迹。无医听说过,男子之间行事,承受的一方会非常痛,若是被粗暴对待,数日卧床甚至留下后遗症都是可能的。所以那次他去看望无药,无药一直在床上不曾起身,或许根本是起不来。
    无药一贯会忍痛,表面上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其实已经痛的走不了路了吧。柳观晴!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逼着无药说什么没事,还一起哄骗他,说无药过得很好?过得好会屡屡受伤,这么严重的内伤根本就是被高手打的,是柳开山干的?他们怎么如此狠的心,不顾无药的身体,也像义父这样,逼着无药练手过招,还逼着无药在床上服侍么?
    谢无药能看到无医的到来,他趁着主角受伤痛涣散之际,终于抢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他猜测自己是穿书者,只要稍稍意志坚定一些,就会比原书主角受有更多优势。之前若不是原书主角受惦念母亲的执念,他自己又这等怕疼不敢吃苦,说不定根本不会丢失身体的掌控。
    不过真的再回到这个身体里之后,那无边的痛楚实在难熬,或许已经比原书主角受感受到的痛降低了不少,可也已经再次打破了谢无药的忍受极限。肋骨断茬和鞭伤的存在,让他稍微动作,就痛的喘不过气。
    还好,刑房内居然点着火盆,不算太冷。他瞥了一眼火盆里放着的那几把烙铁,不寒而栗,必须想个法子尽快离开谢府。也不知道柳观晴能不能派人来接他呢?他究竟昏迷了几天,饿的都有点麻木了。
    初六,无医就要到太医院供职了,初五这天晚上,他抽空又来了刑房,惊喜的发现无药醒了。这几日,他天天来刑房为无药治疗,也会自己熬制一些掺了补药的米汤喂给无药,还偷偷点了火盆,给几乎衣不蔽体的无药取暖。
    “无药,你醒了?”
    谢无药趁着清醒也不客气,抓紧问道:“今日是初几了?”
    “明天是初六。”
    “记得主人说,让我在十五之前赶回柳家。”谢无药掐算了一下时间,当时主角受一昼夜跑马五百里赶回来,若用那方式速度是快了,不过自己断了肋骨再骑马,死的可能比马快。如果是坐车相对稳妥,七八天或许能到。他想在柳观晴身边过月圆夜,才不要在谢府这阴森的刑房里担惊受怕。
    “无药,你还想回去?”无医不免义愤填膺道,“当日我去柳家,你是不是被逼蒙骗我?柳家那对父子是不是除了与你过招,还对你做了那种不堪的事?”
    谢无药心想无医又脑补了什么?明明在柳家他们不是已经讲的很清楚了么?“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无医,我的确与柳少侠有那种关系,可我是喜欢他的。他也从未逼迫我做什么。”
    “那你敢说他们没与你动手过招,你身上那些被剑锋割裂的血口,还有你的内伤,你敢说与他们无关?”
    “……”谢无药试图解释,“是我学艺不精,习武之人动手切磋,总不可能不受伤……总之,我在柳家其实过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