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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不想服侍他,那我找他去说,让你这段时间先跟着我,我再好好教导你规矩如何?”段七言这句绝对是好意,既然跟在柳观晴身边会吃苦头,他也不能见无药太过损伤身体。
谢无药听得心一凉,唯恐真就被段七言扣下天天挨打受罚,于是说道:“下奴知错,段公公若无别的事,下奴先告辞了。”
说完这句,谢无药捡起地上的衣物并没有穿上,只是抱在手里,起身往回走。
段七言讥讽道:“怎么,还要找人帮你穿衣服么?”
“下奴就这一套衣物,反正一会儿也是服侍柳少侠不用穿的。”谢无药听段七言那意思是不会阻拦他离开,他也不再废话,施展轻功回到了柳观晴的房间外边。
影七正等在那里,见谢无药抱着衣物赤着上身回来,脊背上遍布新伤,不免关切道:“段公公责罚你了?”
“是之前我欠的二百鞭,段公公代主人责罚,每晚打二十鞭,十天就还清了。”谢无药特意控制了一下声音,不过他确信柳观晴一定醒着,支棱着耳朵听呢。
“他喊你去就为这个事?”影七愤愤不平,握紧拳头,复又松开,叹息了一声,“我先帮你治疗包扎一下吧。”
“不用了,一会儿还要服侍柳少侠。”谢无药被疼痛消磨着精力,也没想费脑子再编什么其他的说辞,表情冷淡,内心其实对影七还有点小愧疚。
门口聊天几句话给了柳观晴充分的准备时间,再推开门果然看到柳观晴的表情已经调整到位,语气声音切换成那种拽拽的少爷样:“无药,你还知道回来?影七,去把我的马鞭拿来。”
影七取了鞭子回来,柳观晴和谢无药两人也已经趁机商量妥当。
柳观晴拿了鞭子,邪魅一笑,吩咐道:“影七你在外边守着,别让人打扰我。你也不要闯进来坏了我的兴致,否则我就将无药拴到院子里让大家一起看他挨罚。”
影七看了一眼勉强支撑伏跪在地的无药,忍着恨意应诺,退出了房外。
不一会儿房间内传出了鞭子挥动的声音,以及无药压抑着咳嗽虚弱报数的声音。偶尔无药或许因为痛,一时喘息中断了报数,那鞭子声音却没有停,显然没报数的鞭子挨了也不作数。
影七听得心焦。无药数到一百多鞭的时候,柳观晴将断了的鞭子扔出房间,感叹道:“这鞭子怎么如此不结实,明天还是问段公公要那根特制的刑鞭来玩玩。无药,你觉得呢?别装死,好好将爷伺候舒服了!”
影七捡起了鲜血淋漓支离破碎的断鞭,耳听无药发出了痛苦的口申口今声,他的心也莫名难受。
第二天一早,柳观晴就像没事人一样衣冠楚楚出门去吃饭,房门开合的瞬间,影七看到无药蜷缩在床边地上,周身只裹了一件血渍斑驳的袍子,下衣都没穿,赤着脚,看起来已经昏迷。
柳观晴却反手将房门锁了,对影七说:“你去趟段公公那里,问他将昨晚上打无药的那根刑鞭借来。”
影七大着胆子问道:“柳少侠,无药欠的责罚,昨晚上在您这里也已经还清了吧?”
柳观晴心说不将那根鞭子销毁掉不踏实啊,表面上却凉凉说道:“谢前辈对无药的责罚怎么能与我这里混为一谈?少啰嗦,快去借鞭子。对了,段公公是谢前辈的首徒吧?他的武功是不是比你高明一些?”
影七瞬间想到了一个计策,难得表情恭顺的答道:“是,属下觉得应该让段公公与属下一起,陪着方前辈他们趁机多切磋切磋。据说还要在这里休整几日,柳少侠不妨也与我们一起勤练武功?”
影七果然不傻,自己吃过的亏,也懂得拉段公公一起再去吃一遍。方叔叔和周舅舅两个人素来崇尚武学,喜欢与高手一起切磋。柳观晴决定这几天一定要哄着那两位前辈多下场,趁着休整的时间好好消磨一下影七与段公公的精力。
“说的也是,要不让无药也一起?”
“……”影七颤声问,“无药他是不是还昏迷着?”
柳观晴说:“他的伤不是一向好的很快么,让他休养一天,明日应该就能缓过来了吧。”
将人打了一百多鞭,扔在地上不闻不问,将房门都锁上明显是不让人照顾,还说什么“休养”?影七对柳观晴的认知再一次刷新了下限。为了少生点气,影七咬牙切齿没再多说,去隔壁驿馆找段公公借鞭子去了。
与幽州城守会务,调度安排人员,应酬官场上那套事,段七言并不参合,需要他出面就露个脸,不需要他就在驿站里修身养性。影七求见的时候他正好有空,就见了见。一听居然是来借那根刑鞭的,段七言的火气不比影七少。
影七的语气里满是担忧的说道:“昨晚无药回去后,又被责打了一百多鞭,鞭子都打断了。柳少侠还让无药近身服侍,如今人昏迷的被关在房内,不知何时才能醒来。属下斗胆劝了一句,柳少侠却说他的责罚不能与您这里混为一谈。段公公您今晚还要责罚无药么?”
“这刑鞭先借给柳少侠,今晚对无药的责罚就算了吧。本来还欠着一百八十鞭,或许柳少侠都已经代为责罚了。”段七言没想到柳家那小子如此狠的心肠,“你看好了无药,别让他寻死。昨晚我执鞭,他居然连内力都卸了。”
影七越发担心无药,怪不得无药一直咳血,段公公是主人首徒,内力修为自然不容小觑,说不定无药比表面上看起来伤的更重。莫非无药真的已经没有了生念,所以才任由这些人折磨,又拒绝治疗,根本是破罐破摔在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