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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放荡,我有什么办法?”齐简满脸无奈。
放?放荡?我怎么就放荡了,你给我说清楚喂。柳忆无语半晌,终于张开嘴:“我…”
一个我字才出口,齐简不轻不重拍他屁股两下:“闭嘴,这已是极限,无理要求休要再提。”
柳忆、晓斯:…
娶男妻和寻常大婚还是有些差异,掀完盖头后,柳忆被要求跟着齐简一同入席。看着齐简几杯下肚,轻咳起来,柳忆心下微动。
少年时,他和齐简也一起喝过酒。
那是在个宽敞雅间,雅间四壁各挂着幅水墨画,柳忆当时名声暂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点博学多才的名声,都是靠高三知识点勉强刷出来的。
让他说两句经典诗词还行,让他分析水墨画,他是真不行,更别提根据水墨画意境,弄什么行酒令。
可惜他解释自己不会,大家都不信,没法,每次轮到只能自罚一杯,几轮下来,脸颊早已绯红。
少年齐简当时也在,看着柳忆喝得脸颊通红,他垂着眸沉默良久,等再轮到柳忆自罚,抢过酒杯一饮而尽。一杯下肚,少年面不改色,耳朵尖却泛起粉红。
想到这里,柳忆偏头偷瞄齐简,抿着嘴摇摇头,现在别说一杯,眼见三五杯下肚,齐简耳尖依旧没有改色。
耳尖没改色,但浅浅咳嗽声断断续续,柳忆记起,蒋风俞曾说过,齐简自五年前开始,身体就不好。
他眼见齐简端起酒杯,再次咳起来,心尖微动,伸手将酒杯抢了过来。
“世子,世子妃他醉成这样…”晓斯看着脸颊绯红的柳忆,有点犯愁。
“我还能再喝呢。”柳忆半靠在座椅里,眼睛微睁,眼睑下方被弯弯的睫毛打出两小片阴影。
话虽然这么说,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喝大了。
他白天紧赶慢赶,赶了整整一天路,才终于踩着吉时赶回来,说不累是假的。何况他身上的蒙汗药还没完全过劲,这会儿又喝了不少酒,整个人早开始发飘。
“扶回别院去。”齐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晓斯没敢动手。
齐简抬头看他一眼。
晓斯期期艾艾伸出手,还没碰到柳忆身上吉服,就又被齐简横了一眼。
他连忙认错:“主子主子,世子妃千金贵体,小的可没敢碰。”
齐简这才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晓斯福至心灵:“主子,找丫鬟来扶也不合礼仪,要不,只能世子您担待点,把世子妃扶回去?”
“让我亲自动手?你这差事当得越发好了。”齐简冷哼。
晓斯硬着头皮继续:“这也没办法啊,主子,谁让世子妃如此,如此…”
齐简看看他,示意其继续。
“如此黏人。”晓斯一拍手,“黏人,对,黏人。世子妃醉成这样,必定就是盼着世子您去扶他。”
柳忆:我是醉了,但我没聋…
“你盼着我去扶?”齐简低头看看柳忆,柳忆连忙晃头。
齐简对他的晃头视若无睹,扭头对着晓斯无奈道:“那暂且纵容他一次,这是为的齐府脸面。”
说罢,不等柳忆开口,齐简俯身将他抱起来,稳稳当当就往外走。
柳忆仰着头,盯着齐简下巴上硬朗的线条,晕晕乎乎地想,不是说他身体不好吗?又抗又抱的,怎么半点也不吃力?
堂屋到世子妃别院,走路不过半盏茶时间,齐简将人抱回来,轻轻放在床上,竟意外地发现,柳忆已经睡着了。
不过这人睡着也不老实,紧抓着自己衣服下摆,完全没有松手意思。齐简试两次,没能把衣摆拽出来,只好顺势坐在床畔。
五年了,眼前这人早已不是少年模样,只是那双圆圆的眼睛,还如少年时一般干净。
他伸手抚上那双眼睛,柳忆哼唧两声,竟松开衣摆按住他的手:“齐简,别闹。”
说完,他好像意识到什么,缓缓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柳忆愣了一会儿,眨巴眨巴眼睛:“头好疼。”
齐简嗯了一声,不多时,晓斯端上来碗醒酒汤,跟着醒酒汤一起的,还有份桂花糕。
看见桂花糕,柳忆乐了:“这还买一送一呢?”
桂花糕,是他最爱的点心,特别是齐王府的桂花糕,真是吃一次就想第二次。
五年了,再也没吃过类似味道,柳忆看都不看醒酒汤,抓起块桂花糕轻轻咬上一口,瞬间齿舌留香。
不知道是酒劲上来,还是桂花糕滋味太过熟悉,他晕晕乎乎举起手,把剩下半块递到齐简嘴边:“是真好吃,你就尝一次嘛。”
齐简没开口。
对上齐简黑不见底的眸子,柳忆酒醒大半,讪讪收回手:“啊,我忘了,你不吃甜食。”
“忘了?”齐简拉住他手腕,一点点用力,将桂花糕拽回自己嘴边,“我可没忘,柳公子你以前,可是没少用这事笑我少年老成。”
“笑,笑了吗?”柳忆试着收回手,没成功。
“没笑吗?”齐简死死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盯进眼底。
“笑,笑了吧?”柳忆干巴巴解释,“笑一笑,十年少嘛。”
齐简冷哼一声,张开嘴,却没再出声,而是就着柳忆手,把那半块桂花糕一点点吃进肚子,最后,在柳忆惊讶目光中,意犹未尽用舌尖扫过他指尖,半点残渣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