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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简听见这话,表情倒是凝固片刻,眼里露出同情神色,犹豫一会儿,他认认真真开了口。
“那你们可注定要失望了。我喜欢的人又不是女的,就算是不死,这血脉该断还是照样断。”
眼泪卡在眼圈里,晓斯直愣愣地看着齐简,动动嘴,没发出声音。
“行了,就按我说的办。”齐简自认为安抚完手下,离开墙壁站直身体,“再说,我让你做的事情,又不是作死的事情,你怕什么。”
晓斯先是听了他一番肺腑之言,后又得了不知所谓的安抚,含着泪想片刻,竟意外觉得,世子的话也有理?
等晕乎乎走出主院,他才反应过来,这次世子是不打算作死,可是,他是打算把死人气活啊!
齐王地下有知,听见世子的谋划,怕是都要扒开棺材板爬出来,再写上几十封家书,大骂世子不孝吧?
夜幕低垂,微风轻拂,风里是桂花气息,柳忆抽抽鼻子,叼着笔杆开始走神。
桂花都开了,海棠树上,也都结果了。白日里他溜去看过,满树绿色小圆果子,躲在树叶下面,像是一颗颗绿色小珍珠。
也不知道要长多久,才能采摘下来做蜜饯呢?到时候,跟齐简一起围着树摘果子,好像也很有趣?
想到齐简,柳忆愁得撇嘴,这小霸王龙也不知怎么了,自从上次莫名生气以后,七天一次的借宿日,都给取消了。
还让自己写检讨,还什么不守妇道?自己怎么就不守妇道了啊?
就一契约婚姻,自己一没拈花二没惹草的,还不够守妇道?总比他这种,老娘隔三差五张罗要给其纳妾的人,守妇道得多了吧?
想到之前收获的那堆美女图,柳忆气呼呼吐掉笔杆,还写检讨书呢,去他的检讨书,谁爱写谁写去,老子不伺候了。
义愤填膺抓把瓜子,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柳忆深吸口气,吐掉瓜子皮,又坐回桌旁。
检讨书他都写第三份了,前两份刚交上去,就被退回来。第一份,说是没有紧扣主题,词不达意,第二份,说是不够情真意切,过于敷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当年高考作文,都没这么折磨人有没有?柳忆叹口气,沾蘸两下墨,慢慢吞吞又开始写第三份。
他字体圆润,打眼看去仿佛没有风骨,但细细品来,却又好像是融合几家笔体,因为融汇太多,所以少了特色。
挤牙膏一般,艰难地写半页纸,窗外有了响动。
柳忆收好半成品检讨书,跟翻窗而入的夜一打招呼:“怎么样,没被发现吧?”
夜一摇着头,将窗子半掩好:“没有,世子府上戒备森严,唯独主子这个院子,没有任何暗卫。”
不自在地摸摸脖子,柳忆抿着嘴嘀咕:“是啊,他这是生怕我跑不掉。”
夜一没听清,疑惑地盯着他。
柳忆摆摆手,笑道:“最近那两件事,有什么进展吗?”
那两件事,一件指西边,一件指齐王。柳忆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夜一时时刻刻牢记在心,也一直想要报答,可惜这两件事,查了两三个月,都还没什么大进展。
看出他表情失落,柳忆笑着安慰:“没进展也算是好事,至少西边的事情,没进展就说明,暗中那人还没动作。”
算算时日,父母和妹妹慢慢赶路,估计还有月余,就能到蜀地。
现在还没动作,意味着那人想等着大军抵达蜀地,再发难。还有一个月,就算真查不出蛛丝马迹,到时候山高皇帝远,有人逼着柳家站队,父母也没大事,最差不过是自己难办点,这倒无所谓。
父母和妹妹这边,都还好办,齐王那边,却有些难。
不过如今,柳忆最操心的,倒不是齐王旧案,而是齐简。钦天监的科学力量已被证实,北边果然闹了旱灾,带兵驻守的人选问题,最近又被提出来。
听完柳忆的担忧,夜一神色有些不对,张了几次嘴,都是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柳忆奇怪地看着他。夜一性格直爽,向来有一说一,为什么会吞吞吐吐起来?
夜一还是有点犹豫,这事情,并不是他特意打探的,而是茶余饭后,他无所事事在街上闲逛时,听来的。
这种事情,有必要告诉主子吗?他拿不定主意:“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有人造谣。”
柳忆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到底什么事啊,能让你露出这个表情?难道是什么大八卦?”
“大八卦?”夜一面露迷茫,“八卦阵还分大小?”
“别管分不分大小了,到底什么事啊?”柳忆抓把瓜子,又到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夜一面前,接着蹲在凳子上,摆出标准吃瓜姿势,“快说快说。”
夜一深吸口气,如实道:“不是大事,就是最近不知从哪传出来些谣言,还跟世子有关。”
跟齐简有关的谣言?柳忆剥瓜子的手停住:“跟他有关?”
“是,是跟世子有关。”夜一喝杯茶,继续道,“这事听起来十分无稽,谣言传了些时日,但大家都是半信半疑,并未当真。”
“到底是什么谣言?”想到小霸王龙成年后无法无天的脾性,柳忆冒出点不好的预感。
“就是,就是吧…”夜一观察着柳忆脸色,压低声音,“有谣言说,世子荒淫无度,沉迷床第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