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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那件事…”皇后看他这动作,心下不屑,声音也沉了些,“且那件事,一旦被发现,不但是本宫头上的花,还有你身上这件明黄袍子,都要被撸。”
咽了口口水,太子身体开始发抖。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皇后心下不耐,摆摆手:“去吧去吧,本宫累了。”
太子应了声是,退到门畔,推门前他犹豫再三,还是回过头来,喊了声娘。
皇后蹙眉。
“娘。”太子迟疑着,又走回皇后面前,“娘,我、我实在是怕,每一夜、每一夜,我都能梦见满眼的血,铺天盖地的血,是不是恶鬼缠上我了,是不是那人,要来讨命了?”
“胡说什么!”皇后大吼一声,将茶杯重重扔回桌上。
“母后、母后,我不敢胡说了。”太子如梦初醒,跪倒在皇后脚边,眼睛里红彤彤的,手也抖个不停。
皇后居高临下看着他,摇了摇头,谁能想到,堂堂正正一国储君,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幼时课业不行,并不被皇上看好,好不容易熬到年岁渐长,抓到带兵机会,总该出人头地了吧?结果,好大喜功,别说军功没捞到,连命和名位,都差点断送。
还好,最后关头,他果敢了一次,可谁知道,事后他为了这档子事,又开始辗转难眠?越来越烦躁,皇后连表面上的安抚,都懒得讲:“那还不退下?”
太子期期艾艾站起身,走了几步,咬着嘴唇回过头:“母后,我怕,我、我想娶柳忆。”
柳忆支起腿,啪得一声,又压回齐简身上。
齐简眯着眼睛,脸上满是懊恼和无奈。稍微等待片刻,看柳忆没了声息,他轻轻把柳忆腿从自己身上移下去,气呼呼翻个身。
啪一声,柳忆的腿,又弹回来。
昨晚,齐简说完那话,等了一会儿,柳忆没什么反应,又等一会儿,浅浅地呼吸均匀又绵长起来,他这才发现,柳忆已经维持着趴在桶壁的姿势,睡着了。
只是这人,睡着了也不安分,手抓着自己衣袖,嘟着嘴还在说梦话。
可真会挑时候。齐简咬牙切齿,却也无法,平静片刻,他脱掉外袍,连拖带抱将人弄出浴桶。
湿答答的头发,扫过脸颊,又顺着脖颈划过,齐简调整姿势,将柳忆抱进怀中。
柳忆动了两下,在齐简胸口寻到舒服的位子,哼哼几声,睡了过去。
胸口湿了一片,某个地方越发灼热,齐简艰难维持着步调的平稳,把柳忆抱回外间软榻。
看是不敢再看了,再多看两眼,今晚就得出事。齐简胡乱抓过茶壶,咕嘟嘟灌下半壶凉茶,转身取了干爽衣裤和帕子。
闭着眼睛,替柳忆擦干头发,磕磕绊绊穿好里衣,他再次背过身子,把剩下半壶凉茶也干了。
软榻已经湿了,外间是不能住,这个时辰,兴师动众送回别院也不合适,把这两条路自行堵死后,齐简半推半就点点头,再次抱起柳忆,挪去了里间珠帘之内。
冰冷珠子擦过脸颊,柳忆睫毛忽闪片刻,哼句什么。
将人放在柔软的床榻上,齐简好奇心起,耳朵稍微贴近些,心里再起旖旎,可惜呢喃声音太小,他并没听清。
平时克制支持,步步为营的人,喝醉了后,会说什么呢?
带着好奇和不合时宜的期盼,齐简将耳朵贴在柳忆唇边,这回听清了,柳忆说:“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垂眸看向自己身上墨色里衣,齐简眸色转暗,旖旎尽消。
柳忆嘀咕完,翻个身,又补充道:“这是我从同人、啊,不是,是话本里看来的,不是我写的啊。不过这话,我倒是认同的,嘿嘿。”
很好,明眸皓齿看来,还有个穿白衣服的习惯。
齐简立在床畔,瞪了柳忆一会儿,柳忆睡成死猪,浑然不觉。盯着他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齐简心下微动。
醉着,岂不是很容易问出八卦?何不干脆将他拍醒,趁着他迷迷糊糊时,问问那个白衣飘飘的明眸皓齿,到底哪来的。
但他转念又想到,柳忆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正难受着,这时候再将人搅起来,岂不是会更难受?
举起的手,到底没忍心拍下去,齐简气呼呼收回手,坐在床畔想了想,又挑眉站起身。蘸着墨,在柳忆左右脸颊,各画上三道胡须,齐简端详一番,收起画笔,打算入寝。
谁知道他刚侧身躺下,柳忆翻个身就压过来,手脚并用将他圈在怀里,还想用画了猫胡须的脸颊,来蹭他的脸?
这要是被蹭上,就成花猫了,齐简火速出手,用食指顶住柳忆额头。柳忆没蹭到,也不气馁,转而蹭了蹭枕头,再次睡死了。
真是不知死活,此情此景,作出这种样子,换个人,早就不知道要被压在身下几次。
齐简舔着嘴唇,闭上眼深吸口气,爹爹说过,想做那种事情,必得你情我愿,得到对方首肯,方显郑重珍视,何况如今柳忆醉成这样,自己就更不可趁人之危。
齐简皱眉,把柳忆往里挪了挪,背对着柳忆,打算入睡。
可是柳忆不知为何,又往他身边蹭过来,边蹭还边哼唧,嘴里小声嘟囔难受。
“活该。”齐简哑着嗓子,拼命压制住翻身压人的冲动,僵持一会儿,柳忆彻底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