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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来,拍了拍方晔的脸颊,把他的脸颊拍得啪啪作响。
场上唯二清醒的张栩露与方晔都是一脸目瞪口呆,其他三个却是一脸兴奋。
“然后呢然后呢?”
“哦……重点是当时我为了看奥运会开幕式就赶紧回家了,总算让我赶上了!”彭毅飞说起这事还很高兴,方晔直视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视线,想要挪开对方依旧放在自己脸上的手。
“糗事就在后面了,我当时不是抱着红旗看开幕式吗?结果第二天的时候,我妈把我从红旗里拖出来,还说我哭了。”彭毅飞用力地拍着方晔的脸颊,“真是糗死我了,不过,我就不信其他人没有哭,那么感人!”
“不不不……就你哭了,我没哭谢谢。”邵兰君直接摇了摇手。
“我也没哭。”
“哈哈哈哈,哭了,竟然哭了!”盛林直接大笑。
“不准笑!”彭毅飞气血上头,然后直接晕倒在了方晔的肩膀上。
而其他人,也“砰砰砰”地直接倒在了桌上。
方晔抱着怀里呼呼大睡的彭大少,与张栩露照了照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无奈。
后来还是等盛林与陈大胆清醒了点,才叫了辆车,送他们回去。一群人喝醉了酒就一致断片,一点也不记得之前彭毅飞说了些什么。
方晔撑着彭毅飞的身体,与他们招手。
方晔这时才拍了拍对方的脸,道:“你家在哪,送你回家。”
“先不回家。”对方竟然还能回他的话,方晔松了口气。
“那先去哪?”方晔单手插着兜,身上是一间黑色的T恤,而下面是一条天蓝色的牛仔裤,很平常的打扮,但或许是由于他身材厚实的缘故,看起来很挺拔很安全。
彭毅飞今天是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闲衫,下面则是一条紧身的九分裤,修长的大腿矫健而笔直,肌肉的线条在灯光之下显得尤其健美。
他微微歪倒了下,黑白相间的板鞋随着身体相互交叉变换,方晔赶紧再次撑住了对方的身体。
彭毅飞像个蛇一样贴了上来,然后对着他狡黠一笑,眼里星星点点,有着璀璨的银河。“墓地。”
方晔怔愣了下。
夜风萧索,接近十月的天气渐渐变凉。
方晔只穿着短袖,但好在他的身体因为最近天天运动健康了许多,所以并不觉得冷,而彭毅飞则因为套着一件白色外套,并不觉得寒冷。
墓地是他父母的墓地,方晔没有想到彭毅飞竟然会带他来这。
他不禁想起了之前出租车司机的话,“这么晚的天了,来墓地做什么啊,慎得慌。”
两人的脚步踩在地面的碎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凉风像是夹杂着尖锐的刀子,刮过他们的脸颊。方晔走在彭毅飞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彭毅飞已经来到了墓地之中的一座坟头前,墓碑是水泥石制成的,上面雕刻着他的生死年月,正中间是他的黑白照片。
那是一位长相很普通柔弱的少年,微长的发丝遮住了他的额头,嘴角露出似有似无的微笑,但总是有种阴沉沉的感觉。
墓地中很黑,时不时还会传来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彭毅飞抓紧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罐啤酒,然后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杯。
方晔挑了挑眉,对于对方的那罐啤酒和玻璃杯处于无视的态度。他看着对方半蹲了下来,抬头望着对方的照片,然后用手指拉开了易拉罐。
“噗嗤”一声,啤酒涌出来,洒了他一手,不过彭毅飞并未在意,他只是将啤酒倒入酒杯,然后道:“你说,你从未试过啤酒,我今天就让你试试。”
他说完这话,便不再说话,只是将易拉罐放在了自己的嘴边,仰头喝了两大口。然后他擦了擦嘴角的啤酒沫,醉眼熏熏地问身后的方晔,“要不要?”
方晔没有拒绝,从他的手中拿过啤酒,就喝光了。
“接下来,回家吗?”方晔询问。
彭毅飞蹲在地上点点头,他摸上那张照片,像是醒了酒,说的话也有了逻辑。“他叫张扬,名字很张扬,可是做事怯懦,一点也没有男子气概。他被班里同学冷暴力,被校外同学欺负,被逼到自杀……我说了不是我,但他的父母都不信,所以他们不让我来看他。”
彭毅飞轻声地说,但眼角没有一丝的泪。
方晔知道对方是个注重感情的人,因为一个没有丰富感情的人是无法将戏演的那么好的。但彭毅飞没有为他哭,也没有为他笑。
大概,是哭累了,笑累了,便只能在心里哭和笑。
他的心破了个洞。
方晔想。
他抬头望着黑黢黢的夜幕,却能看到几颗璀璨闪亮的星。
十月之前,他们的初选开始了。
就连彭毅飞都有了一丝的紧张,更不用说其他那些演戏的同学了。
他们本就不是专业的演员,虽然在彭毅飞的帮助下,一直在进步,但跟彭毅飞一比,就是天差地别。
彭毅飞便打算演差些,来凑其他人的演技。一个舞台,只有所有人的演技是差不多的,才能和谐,如果一味突出,便也不过使整部戏变得尴尬而已。
表演很成功,但在台下,邵兰君直接凑了上来,气势汹汹地开始逼问。“彭毅飞,你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