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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隙裡鑽營求生存的小庶女所不能及的

      「然后?」
    小宝说得如唱戏般引人入胜,公孙芙听得津津有味,那荒谬的场面彷如重现眼前。
    「那管事华晨也算有情有义,护着只顾狂笑似是颠疯的华雪妍,谁也没想救段旭言,可惜最后老候爷来得早了,没让徐氏多砍了几刀洩愤......」
    燕儿冷笑:「死了没?」
    小宝呵呵笑:「没,可比死还惨,命根子伤了,以后也不知堪不堪用。」
    公孙芙不无喟叹:「自作孽不可活,可惜白悠梨无辜......」
    「也没事,幸好徐氏到的快,没被段旭言打死,但伤得不轻,这回徐氏果断将人送出府去疗养,也是好事。」
    大武:「贵府太乱,义兄下令近日准备搬至将军府。」
    公孙芙点点头:「也好,清静。」
    她实在厌极了段旭言,像躲在暗处的恶犬,总伺机想咬人。
    四人沿路嘻笑斗嘴不停,走至大街上最热闹的酒楼时,小宝和大武二话不话便往里走去,冷不防被燕儿给揪住了衣领......
    「又上酒楼?刚才的市集吃吃喝喝不少了,为什么还要上酒楼?」燕儿恼怒。
    「这不累了想歇歇腿。」小宝叹气:「听说这酒楼要卖......」
    公孙芙眼眸灿亮,直接奔进酒楼。
    「瞧这财迷丫头心急的,我们多不情愿上酒楼......」点了满桌美食,小宝大武乐得大快朵颐。
    「扮什么委屈?」燕儿不屑。
    小宝叹气;「我们多期待一块吃喝玩乐的,是清纯可人的解语花或者含羞待放的小苿莉,怎知道飞来正经八百的燕子......」
    话未毕惨叫声响起!
    燕儿的筷子不偏不倚正中目标:「不好意思......错看成东坡肉。」
    小宝手指被戳中哀嚎:「你狠!」
    正欲反击之际,大武向他使了个眼色,小宝侧身一瞧,两人脸色显得有些尷尬。
    公孙芙和燕儿随着视线瞧见甫进酒楼的段擎风,併肩而行的,是个气质出眾的美人,两人出色外貌格外引人侧目。
    段擎风目光迎视四人,旁人难以查觉的笑意,却全入了美人眼底。
    他瞧了眼灿笑的公孙芙,只见她额角微微汗滴沁出,映着白晰粉嫩的两颊泛红,竟比前些日子又添了几分丽色,眨着眼无辜状,惹得人气笑。
    见四人吃喝玩乐模样,很是无语:「待会再来找你们算帐。」
    燕儿见人都上楼了,公孙芙仍发愣着,直接切入重点:「这美人什么来歷?」
    小宝瞥头不语,大武答了:「蒋玉书。」
    燕儿瞪向小宝:「讲清楚,说明白。」
    「燕姐好眼色。」小宝叹气:「蒋玉书是义兄外祖家表妹,看来蒋太夫人到了。」
    「话未说尽,表情戏却做足了,蒋太夫人有什么问题?」燕儿不悦。
    小宝满脸无奈:「两年前蒋太夫人主导撮合义兄与蒋玉书,义兄这才避了华雪妍,本待回京后再与公孙府退亲,谁知莫名就被成婚了。」
    叁人眼神俱皆飘向公孙芙,只见后者反应异常平静。
    段擎风原来有其它婚配,一句蒋太夫人到了,燕儿深觉不安。
    燕儿质疑:「你们确定将军没反对?这不似将军作风。」
    公孙芙不觉段擎风会受制于人,除非,他喜欢蒋玉书。
    小宝难得不笑了:「待他自己说,不予置评。」
    燕儿懒理,二人分明不打算为将军辩解,肯定确有此事。
    公孙芙静默,方才看得清楚,蒋玉书大器稳重,是真正大家闺秀的气质,是躲在缝隙里鑽营求生存的小庶女所不能及的。
    特别是能撑起大门大户,真正端庄知礼的好女人。
    蒋玉书也回头望了一眼,心中羡慕那般恣意而欢的女子,笑容沐光坦然,不在意他人目光,不受拘束活得开心自在。
    四人再无玩兴早早回了府,可公孙芙直至入夜都无睡意。
    她索性和燕儿在小院子里浅酌,沐于月光下,月色美好清风徐徐,她却难感受静好。
    歷经叁府纷扰至今,自以为尘埃落定再不兴风波,却是错了......
    段擎风回来了,燕儿避走,只馀两人独酌。
    知道他这是想说今日之事了,她默默地听着他缓语述及......
    他啜饮着酒:「老候爷嫌弃母亲无盐天生右脚微跛,怒其柔弱不堪任候府夫人,段旭言一出生便由当时长龄未嫁性格苛刻的姑母扶养,倒是养得他阴狠自私自利,不认生母,这是母亲内心的创伤和遗憾。」
    段擎风一饮而尽:「我并非母亲所生,而是母亲在庄子静养时,身边的丫鬟被父亲污辱怀胎,此事仅有外祖母知悉,可母亲待我亲厚,视为己出疼爱有加。」
    她心中忽的波浪翻涌,莫名不想听下去......
    「段旭言嫌弃母亲,却难忍母亲与我感情深厚,若非蒋家出事向段旭言求援,他得知内情,虽被候爷及外祖母压下,可他惯是自私的,愤恨我夺他所有,自此结下死仇。」
    她若有所思,突想起小宝哥说过,蒋太夫人到了......
    「母亲一生受那对父子作恶搓磨,临终却仍希望我放过他们,母恩深重,我不想违背母亲,发了重誓此生绝不会对他们动手。」
    她不由得往他靠去,段擎风轻笑着拥她入怀,她脸庞贴着他的胸口,聆听着他低沉语调诉说。
    他叹了口气,轻抚她的发:「母亲和我一直仰赖外祖母的强势和支持,才能倖存,这是外祖母的大恩。」
    是大恩啊,她紧搂着他的腰,突地松了手,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