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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良娣几乎快要撑不下去,她自进东宫后,就不曾见过太子几面,有事也是程深或者保庆过来转达,都说殿下是和气人,可她一直很怕太子。
周良娣的腿已经开始颤抖,宗祯才淡淡道:“起来吧……”
“是,殿下。”周良娣立起身子,依然不敢抬头。
宗祯直接问道:“看焰火时,驸马都跟你说了些什么,瞧良娣倒是笑得甜美。”
宗祯的声音慢悠悠的,最后「甜美」两个字咬得却有些重。
周良娣脑中一道雷电劈了下来,劈得她脑袋空白,她吓得立马抬头道:“殿下,驸马不曾与妾说什么!”
宗祯扯了扯嘴角,轻声道:“是么……”
还不如不笑,周良娣直接吓哭了,殿下这是怀疑她与驸马之间有所不轨吗!
她怎敢!
周良娣哭着说道:“殿下,今夜看焰火时,公主也在,妾见公主身子不适,过去陪了陪,才与驸马说了几句话,公主在场的!焰火散尽后,驸马夸焰火好看,其余的,再也没有多说了!妾发誓!”
周良娣哭着已经跪了下来:“请殿下相信妾!”
周良娣说的是真话,姬昭即便真有心帮秦家妹子打听,也总不能当面就问「你受不受宠啊」这样的话吧?更何况,姬昭见了周良娣本人后,便觉得这个妹子也很可怜,不忍心再帮秦家妹子打听了,帮谁他心里都不舒服。
周良娣为证自身,还把当时那段对话学了一遍。
焰火落尽后,姬昭感慨:“真好看啊!天天都能看就好了!”
“说完,驸马便对公主笑了笑,妾就站在一旁,看在眼里,便擅自打趣道:「天天看就不好看了,就是看个稀罕呢」,驸马便笑得更欢了,说他就算天天看也觉得好看。旁的,妾真的再没有说了!”
周良娣又是赌咒又是发誓,哭得几欲昏倒。
宗祯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也渐渐清醒过来,他到底在干些什么?审问一个弱女子有什么意思?即便怀疑姬昭要与他宫里的人勾结,反应也不该这般如此吧?
他有些不耐,直接起身,转身进了里屋。
他烦躁地在书房里转着圈,保庆进来,小心翼翼道:“殿下,小的已将良娣送了回去。”
“知道了……”
保庆也不敢多说话,退了出去。
宗祯其实也不知他到底在气些什么,又在烦恼什么,他觉得姬昭的笑碍眼,周良娣的笑更是碍眼,或许还是担忧姬昭妄图通过他的身边人害他,重蹈覆辙?
就连桌上那只兔子都变得碍眼起来,宗祯拿起来就想砸了扔了,扔出去的瞬间又收回手,拧眉看了看,又将兔子小心放回原处。
姬昭回到家,衣服也没换,先去看他的兔子。
兔子养在他的屋里,他不在家的这十来天,也被照顾得好好的,还长大了一丢丢。姬昭蹲在地上,拿了片菜叶喂兔子,小白兔的三瓣嘴努啊努地吃着菜叶子,逗得姬昭一直在笑,大家都蹲在地上看他喂兔子,一起笑。
喂完了,姬昭抓住它的耳朵,把它抱在怀里,起身往里屋走,边走边念:“你可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兔子呀!我可还等着你升天带我一起去当神仙呢!”
惹得大家又是一阵笑。
为了不烦躁,次日,宗祯早早去靶场拉弓,还比往常多拉了几十次的弓,陈克业暂时给他做师傅,见状也不由劝他先歇歇。宗祯喝了几口水,摇摇头,继续练。
正练着,靶场外跑来个侍卫,这事很常见,宗祯常常是拉完弓,或是跑完马才听他们说事。这会儿,宗祯瞄了眼,忽然放下弓,招手叫那人过来,问道:“何事?”
“呃……”那位侍卫从怀里掏出封信,“殿下,属下徽州老家的家人收到这封信,给送了过来……”
宗祯拿到手里,信封上是「徽商哥哥亲启」六个字。
“什么乱七八糟的。”宗祯毫不客气地评价。
然而评价完,他将弓往陈克业怀里一塞,拿上乱七八糟的信,扭头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吃醋狂魔的有事没事瞎吃醋之旅开始了
第44章 投你所好
宗祯将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最后,他也不知自己到底看了多少遍。
他几乎看过姬昭写的每一封信,这却是第一封姬昭给他写的信。
宗祯完完全全没有想到,姬昭还真给他写信,还寄到徽州那个地址去。
这封信的主旨也格外明确,通篇叫他「哥哥」,除了说「对不起」,就是说「想念你」,还叫他病好了来金陵玩。宗祯看着,心中冷「哼」几声,他觉着,姬昭此人就是惯会在嘴上哄人,对谁都是「想念你」、「思念你」,反正给宗谚的信上,全都是这样的话。
果然到了他这封也是。
虚伪、做作——这是太子殿下的评价。
然而太子殿下拿着虚伪做作的信,偏又舍不得放。
保庆与程深都纳闷了,驸马到底写了些啥啊?他们殿下拿在手里都快一个时辰,就是没有放下过。
他们俩站在书房门口,不时偷偷往里瞄一眼,两人用眼睛互相打官司。
正打得水深火热,陈克业来了,保庆立马清清嗓子,进去禀告。
宗祯用空白的,他亲手裁好的纸压住姬昭的信,双手交握,压在上头,叫陈克业进来,陈克业告诉他,肖未已经到金陵了。肖未就是宗谧一直在找的那位大夫,肖未并不是郑王府里常用的大夫,是郭府的大夫,郭府是郭侧妃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