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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的末尾,还叫他回金陵时一定要来家里看兔子。
    宗祯的嘴角翘了翘,通篇都在描述兔子到底有多可爱,直到看完,宗祯的嘴角也还在翘着。
    直到保庆又走进来:“殿下!”
    宗祯才仓促收了笑意,回身看他:“何事?”
    “殿下!又来了一封!”保庆递给他。
    “知道了,出去吧。”宗祯接到手里。
    保庆一出去,程深立马问:“怎么样,怎么样?!”
    “嘿嘿,我进去的时候,殿下在笑!”
    “我的天爷!”程深夸张地长叹口气,“可算是要好了吧!殿下这些日子,可真是吓死人了!”
    宗祯拆开新一封信,这封更短,主旨倒是明确,姬昭说他糖吃完了,跟他要糖来了。
    宗祯抿了抿嘴,抿出一丝笑容,笑到一半,他蓦地冷下脸。
    怎又不记打?又要被姬昭哄骗不成?
    他就这么好性子?
    他何必还要把精力浪费在姬昭身上?
    回头姬昭又得当面骂他。
    宗祯严肃地坐到书桌后看奏章,坐了足有半个时辰,一个字也未看进去,又很无奈地叫保庆进来,叫他拿个匣子来,往里装了两包的糖,无奈道:“过几日,「寄」给驸马。”
    “是是是,小的知道!”保庆喜笑颜开地跑了。
    宗祯更无奈地叹气,想必是因为张一绯的事情顺利,他今日心情不错,才会如此好说话?就当把姬昭喂得肥点,到时候好宰吧。
    反正他往后是不可能再多放一丝精力在姬昭身上,绝对不可能。
    很快,金陵城里便开始流传起国舅爷一家在梓州杀人的事来,且事情越传越离奇,死的十来个人,也成了死了一百多人。传到后来,去年梓州地动一事,也是因为老天爷看不下去,替道。
    秦法人还没出发,事情便传得沸沸扬扬。
    事情也传到仁宗耳朵里,仁宗不是明君,却也并非昏君,他心中是有天下与百姓的,只是能力有限,也太过感情用事。知道整个金陵城的百姓都在骂张一绯,他自不会去斥责百姓们,而是又自我反省一回,同宗祯说:“朕的确待张家过于优待,是朕的错。”他看向窗外,长叹口气,“这般看来,梓州地动怕是的确是老天爷的警示啊。”
    这次的消息就是宗祯命人给特地放出的,他就是要父皇彻底看清这些,也叫张家再也不可能翻身。
    仁宗感慨着,差点就要写罪己诏,吓得宗祯赶紧劝,好不容易才劝回来,宗祯哭笑不得。仁宗也过于相信文余二位宰相,宗祯趁机又道:“父皇,这次舅舅的事,毕竟不是小事,寻常百姓哪里能知道?何以就传得满城皆是?这事其中怕也有蹊跷。”
    仁宗也不是真的蠢,只是善于把人往好处想,听了儿子这话,沉吟半晌,问他:“你认为,是朝中有人故意为之,好叫张家再也无法翻身?”
    “朝中人心复杂,父皇也不可尽信他们。”
    “唉……”仁宗道,“朕无治国本领,却需对天下负责,是以重用这些朝臣,只愿他们别叫朕寒心、失望。”说着,他看向宗祯,露出真切笑容,“好在,你的身子渐渐好了,父皇往后也放心将这片江山交给你,你比父皇有本领,你长大了,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父皇在你身后给你撑着。”
    宗祯扯了扯唇角,眼睛微酸。
    几日之后,秦法在前往梓州的途中被人刺杀,险些丧命,秦法的妻子却因救治不及而亡,随行的,郑王府四公子宗语也受了轻伤。
    消息传到宫里时,宗祯正在书房里听陈克业回话。
    有人夜访何七娘的那个小院子,当时是骡车进,骡车出,没人下车、上车,陈克业却是肯定道:“铺子里一定多了个人,是男是女尚不知,对方极为谨慎,属下这边还盯着,过几日定会露出马脚。”
    “那辆车可曾跟着?”
    “骡车出城了,已经派人跟着。”
    宗祯点头,接着就知道了秦法被刺杀的事,他立即起身去延福殿。
    延福殿里已经站了好几位官员,大家不敢说,但是几乎人人都认为这事是张家人干的,毕竟把秦法干掉,直接受益人就是张一绯,只是大家看着仁宗的脸色不敢说。
    仁宗气得不轻,他也认为是张一绯干的,拍了桌子差点就要叫人去抓张一绯回来。
    多亏文、余两位宰相向来想得多,也想为自己牟利,他们害怕陛下派人过去,将来又会迅速反悔,毕竟陛下常这么干,他们立即表示抓人还需缓缓图之,先派人去调查事情才是要紧事,也把秦法叫回来,先养伤,他们明显就是还想派自己人去梓州当转运使,秦法这么一伤,正中他们下怀。
    仁宗刚要答应,宗祯开口:“秦法不必回来。”
    官员们怔了怔,看向这位鲜少开口的太子殿下。
    宗祯直接道:“梓州之事不可再有波折,秦法必须立即到梓州赴任,哪怕带伤。”
    文、余二人语塞,不过也能理解,秦法好歹是未来侧妃的叔父,太子不可能不替秦法出头,事关颜面,本还想再挣扎一番,仁宗一锤定音:“立即派人过去,务必调查清楚此事!再调几位御医去,医治好秦法,原样上任!将秦法妻子带回金陵。”却也是恼了张家,“立即将张一绯等人给朕带回来!从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