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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哥,你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就那么聪明,读书就跟喝水一样容易,俺家小子就完全不开窍,让他念个书真是千难万难,跟要他命似的!”
“平哥你这次回乡,能不能指点指点一下我家小子,俺也不指望他金榜题名、光耀门楣,就想着他能认得几个字,到时候进县城里做个账房,也好过跟着俺继续在乡下种田。”
不一会儿,景寒和青竹身周就围拢了好些闻讯前来的村民们,自从衙役来村里通报了“何成平”高中进士的喜讯后,这些村民们就等着他回来和他道喜了。
这些村民热情洋溢地围在景寒身边,有的竖起大拇指夸赞他,有的想请他帮忙指点家里的小孩念书,每个人的态度和需求都不一样,最重要的是……
每个人都表现得和何成平非常熟,关系非常亲近,但假何成平、真景寒却一个都不认得,一时间根本分不清围拢在他身周的这些村民谁是谁。
在叽叽喳喳的各种问话声中,景寒面上扯出稍显勉强的笑容,用各种模棱两可、含糊不清的回答来应付这些热情无比的村民们,回答他们提出的种种问题。
景寒身陷于人群中没一会儿,居住在村尾的何父何母就急匆匆地赶来了村头,“解救”了被人群围困的景寒和青竹。
他们的到来使得拥挤密集的人群稍稍分散了一些,不至于让景寒耳边全是嗡嗡嗡的嘈杂声响,不费心去听根本分辨不出是谁在说话,又说了些什么
何父何母挤进人群里,带着满脸的热情笑意应和着乡老乡亲们的问话,同时满怀感情地簇拥着景寒,带着他朝村尾的何家走去,显然他们很开心儿子回家了。
尤其是何母,更是一见面就紧紧攥住了景寒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似乎生怕儿子又启程离开,然后好长一段时间不回来。
在热情的村民们围着他们来到位于村尾的何家后,借口有事要和何父何母说,景寒委婉地送走了簇拥到何家的村民们,将这些热情得让人有些吃不消的村民请走。
等到村民们三三两两的离开后,景寒给跟在他身后的青竹使了个眼色,让他去马车里和管家、厨娘待一块,一是给他们腾出一个说话的空间,二是把他带回来的东西搬下来搬进何家。
在安排好跟自己回来的三个人后,景寒才转身和何父何母进屋,至于何成平的两个弟弟,虽然现在太阳快落山了,可他们还没有回来,并不在家里。
——村里没有私塾,何成平的两个弟弟是在县里读书的,他们每天都要步行一个时辰走去县城读书,下学后再步行一个时辰摸黑回来。
进到还算宽敞明亮的堂屋后,景寒看了眼对他来说陌生无比的何父何母,见满脸激动,开口要说些什么,他挑了挑眉,抬手制止他们将要出口的话。
神情寡淡地淡淡笑了笑,景寒语气平常地淡淡说道:“我不是何成平。”
第200章 一生无子的帝王35
“你、你说什么?”景寒开门见山的话让何父愣在原地, 茫然不解地抬头看向景寒,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平儿, 你刚才有开口说什么吗?”
何父完全不相信景寒刚才所说的那句“我不是何成平”的话, 他下意识地认为景寒在胡说、在开玩笑, 又或者说刚才开口说话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景寒面上的神情很是寡淡, 清俊的眉宇间蕴着冷淡和生疏, 他略略颔首, 语气平淡却又格外笃定地说道:“我说, 我不是你们的儿子何成平。”
一边说着, 景寒一边轻轻地扭了扭手,挣脱开了何母攥紧他、生怕他离开的手, 同时, 他往后退开一步, 拉开了与何父、何母的距离, 中间空出了生疏隔阂的一段空白。
这一次, 景寒开口说话时不仅吐词清楚、言辞清晰, 而且他是直视着何父、何母的眼睛说的, 他神情坦然, 眼神清明无畏,显然不是在和他们开玩笑,而是在说真话、实话。
可他偏偏说的是“我不是你们的儿子何成平”。
不得不说,景寒顶着何成平的脸、何成平的模样对何父何母说这句话, 完全把他们给弄糊涂了,他们理解不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也搞不清楚景寒究竟要表达什么。
“可你就是我们的儿子, 我们的长子平儿啊!”何母神情黯然地放下被景寒挣脱开的手, 急切又不解地追问道,“你怎么就不是平儿呢?”
一边说着,何母一边就着从大门照射进来的夕阳光辉打量着景寒,在仔细辨认过后,她确定景寒和她的儿子何成平长得是一模一样,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是外貌之外的些许不同让何母有些不安和害怕,她发现,眼前的儿子虽然长相还是半年前去赶考的模样,可是气质、举止却差了好多,几乎可以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至少,以前何母从来没有在儿子脸上看到过这样冷淡、这样疏离淡漠的表情,也没有见他用那样疏离、那样陌生的眼神看过他和何父。
何母发现的异常,何父自然也没有忽视,虽然他没有妻子细心,与儿子更亲近、更熟悉,可他也敏锐地意识到了何成平和景寒的不同,察觉到了二者之间的区别。
到这个时候,即使何父何母两个满心都是儿子回来了的惊喜高兴,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了不安、惶恐的感情来。
冥冥之中,何父何母醒悟过来,也许景寒刚才和他们说的话,真的没有在开玩笑,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不是他们的儿子何成平,虽然他们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