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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日思忖着,是盛灿阳感觉出四号是个好人了吗?他把警徽流押在一个好人身上,狼队才会留他一天。如果昨天点出四狼,盛灿阳很可能活不过昨晚。
如果盛灿阳昨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那他确实还有一线生机。
伊维说:“这个四号不会是狼队的卧底吧?”
海日:“和狼队做了交易。”
神牌因为有技能,所以很容易死。所以有些时候,有些人摸到了神牌,会选择和狼队做交易,他自己交底牌,发言的时候迷惑好人的视线,以换取狼队不刀自己。最后就算是输掉了比赛,也无所谓,至少输掉了,还留在这里。如果被杀死了,就只能回到现实。
“盛灿阳出不掉他,”伊维说,“他今天一定会盲发四号查杀,但是四号现在已经出不动了。他们肯定已经和神绑票了。”
伊维看了眼海日,笑道:“看来他要走了。你和他做好告别了吗?”
海日没有说话,看着屏幕。
发言一轮,诸位玩家都像是在搅混水一样,听得海日眉头紧皱。好像这些人都在顾左右而言他,好似是吃了信息,却故意不说,都有些互相心下了然的默契在,果然,再没人跳女巫。
直到轮到了盛灿阳。
法官说:“9号玩家请发言。”
海日转眼去看屏幕,伊维则看了眼海日的神色。
盛灿阳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他随手从兜里掏出根棒棒糖,一边撕开包装纸,一边缓缓地说道:“七号查杀。”
“1、2、5、7,四狼找齐了。”盛灿阳说。
“女巫站你的边,把二号给毒了,”盛灿阳拍了拍手,说道,“好样的,你们是没商量好,不能毒二吗?她不是你的队友吗?你们觉得这样的逻辑,我会信?”
盛灿阳说:“这游戏,不需要听发言。昨晚说要验四号,四昨晚找到我,说他是守卫,我信了。”
“我觉得你就是,”盛灿阳说,“因为我昨天点了三狼,还压了你的警徽流,你如果是狼,不敢来找我。所以我觉得你确实是守卫,但你一定以为我是悍跳,想来跟我做交易的。你当时没有说谎。但你没料到我是真的预言家,所以你很快就放弃了,去找了一号。我昨晚大厅的时候,你们有几个人坐在客厅里,你已经和他们几个人很熟悉了,他们当时都很防备我,但我认为,那几个人都是好人。所以我感觉,你们都已经和一号聊过了。你们想在两边选一个阵营。所以当时坐在大厅的你们几个人,都是神,只有神,可以和狼队做交易。”
盛灿阳:“昨晚我要验你,你如果是狼,你今天应该跳守卫,而不是跳女巫,你跳女巫是下意识地举动,因为你底牌是守卫,你没办法保证自己要守谁,因为你已经决定要为狼队服务了。你故意发言聊爆,因为你觉得我被梦魇梦了,查不出身份,会想办法推你,但我只要推你,一定推不出去,因为12号女巫牌、8号白痴牌一定都会帮你,狼人也会跟着你们神牌一起,把我推出去。你无法跟我自证身份,保证自己的安全,不如直接和狼队合作。”
盛灿阳似有些犹豫不解,问:“所以昨晚倒牌的六号,是猎人吗?”
“这个板子,不会是多了一张神牌吧。”盛灿阳看了眼摄像头,目光直视着坐在屏幕前的几个人,几人下意识地动了动,伊维坐直了身体。
盛灿阳说:“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是怎么回事,只有女巫知道,但女巫一定不会出来告诉我答案了。我在想,如果六号真的抽到了一张本不该在这个游戏里的身份牌,他该怎么办。他一直穿白痴、守卫的衣服,是想赌狼不敢刀他,他知道自己是个神,但是这张牌本不该出现,所以他不敢拍身份,但你们已经有叛变的守卫和白痴提供信息了,所以你们都知道,六号不是守卫,也不是白痴。你们以为他是个乱穿衣服躲刀的平民,你们昨晚杀了他,却没想到他有枪,当晚他枪杀了你们狼队友二号。所以女巫昨晚根本没有开毒,不然他毒的一定是我,而不是二号。”
盛灿阳居然把每个人的身份全都点了出来。
海日跟着名单去看,一个没错。包括六号——一个不该出现的牌。
盛灿阳的发言,就像是在迷雾之中射出一道强光,穿破了混沌,豁然开朗。他几句话就让局势明朗了起来,让所有人都清明了,好像不管情况多乱,他说出来都很简单。
盛灿阳过于强悍了。这些东西,听起来简单,但是没人能像他这样自信。点出了神牌的身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精准地说出了每个人是什么。
他会从每一个细节里,去推断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而完全抛弃了发言。站在了这个人的立场上,去考虑他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甚至点出了这个游戏的一张本不该存在的牌。狼人杀并不是一个逻辑游戏,单从逻辑去找狼,只能是作茧自缚。
“我昨天验了7,”盛灿阳说,“因为很奇怪,如果你是个好人,那就得有一张狼人牌是我听错了,外置位已经没有别的位置了,只剩下了一张七号。”
“我给你们讲个道理,”盛灿阳声音平稳,似流水一般流畅,似乎根本不需要思考,侃侃而谈道:“如果神牌和狼队做交易,那谁死呢?死的一定是平民。这句话,我是跟3号、10号、11号说的。你们要想好,昨晚的刀口落在了六号牌,你们觉得,他们是冲着什么牌去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