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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日还没来得及说话,张平从楼上慌慌张张地跑了下来,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不好了。”
海日说道:“第三个。”
岭声:“?”
白亚楠的室友是张平和文昊,文昊死后,岭声和他们住过一晚,后来岭声消失,他们两个人便没有再找到合住的人。
今天早上,张平醒来,发现白亚楠倒在他们的房间门口,身中数刀,地上的血迹都已经开始发黑了,可见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真正见到有人死于狼刀。
这应该是狼人第一次真正在夜里猎杀了一个人。
大家围在尸体旁边,每个人心思各异,想法都不一样。郑义的表情非常震惊,既震惊又有些愤怒,似乎完全想不通为什么白亚楠会被狼人杀死。
如果她被狼人杀死,那就代表她是个真正的预言家,那郑义的身份不言自明,必然是狼。
郑义说道:“这不可能。”
盛灿阳无声地叹了口气,问道:“谁陪我一起去?”
没人出声,郑义还处在混乱中,也没有回答。
海日说道:“咱俩一起吧。”
海日感觉自己居然已经开始习惯死亡了,他走上前帮白亚楠把眼睛闭上了,白亚楠的表情和刘阳完全不同,白亚楠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和震惊,脸部肌肉紧绷着,瞪大了双眼,仿佛在瞪着他们。
海日合上了她的眼睛,和盛灿阳一起抬起了她,血水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掉了两人一鞋。
海日听说人死后会很沉,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沉。盛灿阳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重量,面色如常地架着白亚楠的胳膊,俩人把人脱了下去。留下一淌血水和一路的沉默。
所有人看着他们的背影,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这样的沉默和之前的沉默不一样,这种沉默充斥着恐惧。他们的脑袋里都在想如何自保,都觉得下一个人会是自己。
盛灿阳他们把人拉到了后院,盛灿阳拿起昨晚刚用过的铁锹,上面的新泥还没干,他挖了个浅坑,然后把人埋进去,海日忽然有些恶心,干呕了一声。
盛灿阳昨晚就是这样自己把刘阳给埋了的,海日看了他一眼,盛灿阳面无表情地重复着机械的动作。
海日看见土慢慢地没过一个人的脸,最后彻底地消失了,海日:“我其实应该想到,白亚楠活不了了。”
两个对跳的预言家,只要死了一个,另一个确实是活不过两天的。因为狼人留着她也一定弊大于利。
海日说道:“昨晚如果守在她身边就好了。”
白亚楠死了太久了,连药都用不了了,海日感觉非常遗憾。但这些事后诸葛亮,海日也知道一点意义都没有。
盛灿阳却比昨天沉默了不少,只是说道:“别想了。”
海日说:“你……还相信他们吗?”
盛灿阳来的第一天就说,我们可以不杀人,不要找狼人,也不要跳预言家,只要这样做了就一定没办法收场了。他从第一天就说相信人性,但憋了两天平安之后,反噬而来的却是更凶残的相杀。海日感觉盛灿阳也许对这些人很失望。
盛灿阳露出了个有些奇怪的表情,他淡淡地说道:“我说过,我相信人性。”
海日:“……”
他们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剩下的人都坐在客厅,听见他们回来了,视线都放在了他们身上。
盛灿阳和海日都是浑身是血,看上去非常可怕,坐在了客厅的椅子上。
郑义说道:“只能是他们狼人起了内讧。”
白亚楠死在夜里狼刀,郑义的身份一下就不做好了起来。郑义说道:“我如果是狼,不会蠢到去杀她的。”
盛灿阳平静地说道:“还要找狼吗?”
所有人:“……”
“这样的后果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盛灿阳说,“不是你们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的吗?”
岭声走过来,还有些虚弱,说道:“我们完全是可以不用杀人的。”
“这件事和好人无关,”吴文波怒道,“如果文昊不偷东西,我怎么会开枪。”
盛灿阳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歪了歪头,颈椎的骨头发出了一声脆响,大家同时不说话了。
盛灿阳突然对岭声说:“你是女巫吧。”
岭声愣了一下,神色一顿,然后说道:“我……”
海日也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盛灿阳说:“只能是你了,我是个平民。”
盛灿阳指着这几个人,说道:“别想了,这几个人最多是民及民以下,没有神,只能你是女巫了。”
岭声沉默片刻,挠了挠头,有些突兀地道:“我是。”
盛灿阳说:“你的药还在吗?”
岭声看着盛灿阳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丢了。”
盛灿阳点了点头,并不意外的样子,说道:“猜到了,你们小心一点吧,现在的药不一定在谁手里,吃东西的时候都注意一点,小心吃到毒。”
海日看着盛灿阳和岭声,他们虽然在和所有人说话,但他们的视线始终放在对方身上。
盛灿阳说完就转身要走,岭声问道:“你去哪儿?”
“捕鱼,”盛灿阳说,“要不要一起?省得又掉进水里消失好几天。”
岭声半开玩笑道:“你把我身份说出来了,就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