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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日背着王书留下楼,忽然看见唐颖往出追了两步,但又停下了,有些精神恍惚地样子。
    她表现得太明显了,但是大家都没有心思放在她身上。
    海日却想道:“是唐颖这一票算错了。”
    第一轮的时候,有一票是唐颖投的,她连续两天都投了王书留。但是在平票PK的时候选择了弃票。——因为看见王书留的恐惧,还是心软了。
    盛灿阳千算万算,没有料到唐颖今晚还会敢投王书留。
    其实这点海日也没有想到,他猜到昨晚唐颖应该是投了王书留,但是今晚他也以为,她会改变主意的。
    没想到是没有。
    所以唐颖才会那么自责,尽管不是她直接投票投死了王书留,但是她亲手把王书留送上了PK台的。
    夜晚的海岛有些微凉的风吹来,带来腥甜的气息,这座岛现在也遍布尸体了。
    海日终于理清楚的脉络,现在又重新被打乱。
    盛灿阳的身份永远是扑朔迷离,每当被人揭露一角,又会露出更大的未知区域,让人重新捉摸不透了。
    海日回去的时候,盛灿阳已经把床单撤掉了,重新换了一床,但唐颖还是不敢住,坚持要换床铺。盛灿阳没办法,只好睡床,让她和海日打地铺。
    海日和唐颖并肩躺着,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一晚上没睡,一直很僵硬地看着天花板。
    第二天早上,海日下楼,感觉自己最近吃得太少了,饿得头脑发昏,想要找水喝的时候,发现水已经没有了。
    盛灿阳从他身后走来,胸口贴着他的后背,自然地说道:“今天再去弄点水。”
    海日:“哦,好。”
    盛灿阳掀开他的额头摸了摸,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头,问道:“发烧了?”
    “嗯?”海日说道,“没有。”
    盛灿阳说:“你脸色很不好。”
    海日自己摸了摸脸,说道:“是吗?”
    盛灿阳看着他,似乎有些担心,海日说:“可能是营养不良吧。”
    “再等等,”盛灿阳抱了抱他说,“快了。”
    海日被他一抱,顿时心就软了,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
    其实如果时间就停在这一刻他也是愿意的。海日知道自己为什么脸色不好看,因为大限将至。
    楼梯传来走动的声音,盛灿阳放开他,然后说道:“今天上午你留下吧。”
    海日是守卫,有自保的能力,他想了想,还是不想和盛灿阳分开,没有答应,盛灿阳便道:“那你在沙滩上等我。”
    海日这才同意。
    但是没想到,在这之前,先出了大问题。
    张平慌不择路地蹬蹬地跑下了楼,他看见了盛灿阳,仿佛是见到了救命的稻草,紧紧地抓住他,说道:“吴文波疯了!”
    盛灿阳一抬头,正好看见吴文波衣衫不整地跑了下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胸前的鲜血,再往上看去,他的整个下颌都遍布鲜血——他吐血了。
    海日马上惊道:“中刀了——?不是,是毒!”
    盛灿阳一把推开了张平,甩起背包,掏出了一瓶水,一胳膊拦住了吴文波,把他按倒在沙发上,然后一只手拧开瓶盖,把水往他的喉咙里灌进去,喝道:“咽!”
    吴文波咕咚咕咚地咽进去,他昨天见过这个东西,这是盛灿阳的解药。
    一瓶水全部灌进去,盛灿阳把水瓶扔在一边,喘了几口气,坐在旁边,胳膊搭在膝盖上,问道:“怎么中的毒?”
    吴文波的嗓音沙哑,一时没有好转,张平说道:“他偷了我的鱼。”
    盛灿阳抬眼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你的鱼上哪来的毒?”
    张平:“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张平说道,“我对天发誓,不是我偷的毒。”
    盛灿阳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了。”
    张平却还以为盛灿阳不相信自己,他现在已经完全信任盛灿阳就是女巫了,张平说道:“再说了,是他偷了我的鱼,如果他不偷,死的就是我啊。”
    “我知道了,”盛灿阳又说了一遍,“杀的就是你,平民牌,自己心里没数吗?”
    张平哑口无言。
    这是大多数和盛灿阳聊天的状态,对于盛灿阳而言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理解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就比如现在,盛灿阳出乎常理地相信了张平。
    海日知道,因为狼人牌确实要该杀张平了,没想到却意外地让吴文波吃了毒。
    海日再一转头,却发现吴文波的状态有些不对,他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他突然脸色一变,往前一张,吐出一大口血来。
    盛灿阳闭了闭眼睛,摸了摸额头,仿佛已经有些预料,他说道:“解药不是用来解毒的。”
    女巫的解药不是用来对付自己的毒药的,而是为了对付狼刀的。所以女巫的解药对自己的毒药无用。
    盛灿阳可能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却没想到还是变成了这样。
    吴文波忽然间勃然大怒,他疯狂地爬起来,从厨房里抽出一把刀来,直接冲着海日捅去,海日却好像突然大脑缺氧一样,眼前一黑,动弹不得,只听见盛灿阳暴喝一声,他被一把拉开,踉跄了一下倒在了沙发上,然后就是一声疯狂地呐喊、痛呼和咒骂声。
    海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