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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不一样,”余卓听他口吻似乎有些冷硬,停顿少许放缓了声音,解释道:“宁曦是先收兵,后投降,‘君子不杀败寇’,商将军赶尽杀绝捏碎了他的心丹,又把北海两万水兵的魂魄全部打散,这已经不仅仅是违反‘君子之战’的约定,这叫嗜血成性,杀人如麻。正常的战争和屠杀是不会引来雷怒的。”
他说完,抬手指了指外面没有停歇的雷声电闪。刚好一道天雷劈过来,留下咔嚓一声巨响,为他佐了证。
没想到打仗还这么讲究,虞子栖头痛的揉了揉额角。
“好吧。”他从谷山灯手上拿过灵宝药囊,路过定元的时候,把腰间的埙解下来给他,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耳语交代:“瞒住魔尊,拖到我回来。”
显然定元忧心的不仅如此,因为虞子栖真的没有法力,还因为君寒就是魔界的人,就算自己不说,魔尊也一定会知道。
擦身而过时候虞子栖按了按他紧绷的肩,带着安抚意味,小声说:“别担心,有我。”
“走吧。”他提着药囊走到余卓面前,公事公办道:“快去快回。”
晓风本一年半载也不用出门,因为仙界有更便捷的‘虚空’。随时打开,随时关闭,只要你能想象的出来地点,而那边的禁制没有你的法力强,那就可以自由穿梭,为所欲为。
但是极地荒无人烟,鲜少人至,更令人抓狂的是这地方火山与冰山并存,一旦爆发或是崩塌,就会引来大变样,你永远都不知道上回去的时候站的那片开阔的地面是否已经成了滚动的岩浆。
这种时候晓风就派上了关键用场。
他化处原身把三人背在背上,飞快的朝着极地掠过。背上许久都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出了九重天,才听余卓对着站在最前面的虞子栖道:“仙尊,对不起。”
虞子栖看了他一眼。因为接下来要相处三四个时辰,为了不让气氛太过冷硬,所以他刻意缓和气氛,说:“非得叫上我,不会就为了跟我说对不起吧?”
余卓沉默片刻,竟然默认了。
虞子栖转回身:“不必,道歉毫无意义。”
“我那日太冲动了!”余卓着急的说:“那日我知道你的埙忘记了关,是故意说那些话,来气魔尊的。”
他倒是承认的很坦然。
这样一来,虞子栖的火都压在了心里,也不好意思再发出来。
“下不为例,”虞子栖说:“以后别再这样了。”
“我知道了,仙尊,”余卓顿了顿:“我那样做本为了让你看清楚魔尊的真面目,他只听了几句对话,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威胁你,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情!”
虞子栖压下去的火又升起来了,“恐怕不是吧?”他反问道:“你自己就没有一点私欲吗?”
这话他本不该说,大战刚刚结束,挑破窗户纸绝不是合适的时机。
虞子栖一摆手:“算了算了,不提了。”
余卓却定定的注视着他:“我确实有私欲,我想让你离开他。”
虞子栖冲口而出:“可我离不开他啊。”
说完他自己都是一愣,心道我不是一直觊觎他的身体,感情方面才对他发展出来那么一点点好感么?应该远没有上升到爱情,怎么会离不开他呢?
难道……
我已经……沦陷了?
余卓激动的说:“你可以离开的,我现在很厉害,我们不必怕魔界的!”
虞子栖头脑风暴尚未停歇,满脑子都是理不清的脏话。
良久他冷静下来些许,撩袍坐了下去,手上一下一下顺着晓风脖颈上的毛。
——这让他有安全感,也更加利于思考。
等待的过程十分煎熬,余卓几次想要打断他,都生生忍耐住了。
直到虞子栖垂眸扫了一眼自己腕间的红绳,那红绳从晓风洁白的羽毛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掠过,显得格外扎眼。
他呼出一口气,看起来像是决定了一件事。他抬起眼皮,真诚而从容平和的说:“余仙尊,放下过去。如果你想跟我成为朋友,我求之不得。但是如果你想的是成为伴侣,那恕我不能接受。”
余卓看着他平静的面容,眼中浮现出伤感神情来。
“魔尊残暴嗜杀,你……”他说不下去了。
虞子栖无话可辩,红绳彻底埋在了雪白的羽毛间,“以后我会约束他的。”
君寒瑟瑟发抖的坐在仙鹤的尾巴上,哆哆嗦嗦的抱成一团。
我已经透明了吗?他一下也不敢乱动乱看,瑟瑟发抖的抱着埙在通知与不通知池戮之间左右摇摆,可怜兮兮的想:为什么他们当我不存在一样?
第48章
池戮回去之后询问了婚礼的进展, 敲定下诸多事宜。比如场地在白骨渊外的香樟林,规制按照魔界的来,但是可以邀请仙界的人来观礼。
只能观礼, 不能逼逼。
俊貌一一记下,又问了许多别的,最后问:“具、具体时间、间定哪天?”
池戮想了想:“等虞子栖回来再说吧。”俊貌点头刚要离开, 池戮突然道:“等等, 把定元的埙拿来, 我现在问问他。”
俊貌将埙拿给他,听他清了清嗓子, 才带着些几乎可以不闻的小心翼翼开口问:“婚礼的时间你看定在哪一天?”
埙同上次一样没有传出来任何响声。就在池戮吩咐俊貌上去提醒虞子栖的时候, 埙内才传出来轻轻的声音。是定元的:“魔尊, 仙尊现在有点事,等下我再把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