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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刚才,他却亲眼看着宴芳林行走间便凌空飞起,虽只是短短一瞬,如蜻蜓点水,却也足以让他震撼。
轻盈而鬼魅,有一种让人心颤的美。
他们几个才刚出去,郑夫人就进来了,她垂首和洪英低语了几句,洪英便合上门出去了。
他要坐起来,郑夫人忙道:“你躺着吧。”
她在旁边坐下,在灯光下细细看他,说:“你气色似乎好了很多。”
面色红润,眼神明亮,一点也不像昏睡了几天的人。
“这次我只是被邪气侵体,也没怎么受伤。”宴芳林说。
郑夫人点点头,然后垂着眼看他。
目光十分复杂。
宴芳林被她看的心里发毛,便笑了笑。
“我竟是个傻的。”郑夫人忽然说。
宴芳林愣了一下。
郑夫人拉住他的手:“要不是这次你郑大哥拼死救你,我还被蒙在鼓里。他前日什么都跟我说了,你郑大哥的心思,你知不知道?”
宴芳林大窘。
卧了个槽。
郑夫人热切地说:“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你们青竹峰的郁青池,原来不是,他喜欢的人……是你。”
大姐,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眼神不好了。
“他都向我坦白了,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有你在,但凡喜欢男人的,哪个能逃得过呢?”
宴芳林脸都红了。
跟她说这些实在太尴尬了。
“他如今去找朝山坦白了。”郑夫人说:“我却还想先问问你的意思。”
“什么?”宴芳林愣了一下:“坦白?”
“他说经此一事,他算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知道你对他有多重要,他以前顾虑的,如今都放下了,况且你和朝山并非真道侣,他说不管你是否愿意,他已决议像朝山坦白他对你的感情。”
宴芳林立马坐了起来。
郑夫人说:“怎么,你对他并无情意?”
“我跟他总共才见了几次。”
即便是原身,和郑长行见的次数也不会很多,不然郁青池等人不会不认识他们。
郑夫人叹息道:“感情上的事,其实和见几次,认识多久,并没有太大干系,有些只需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眼了。我就是个例子,何况对象是你呢?若不是你以前常常臭美,我真怀疑你是美不自知。”
她苦笑了两声,外头有人推门进来,两人齐齐望去,是朝山道人。
郑夫人起身,拍了一下宴芳林的手,便朝门口走去。
朝山道人说:“长行该回去休息了。”
郑夫人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直接走了出去。
宴芳林感觉自己现在很窒息。
朝山道人面色阴沉,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最后在他身边坐下。
“郑长行……”
“他说你曾对他有意?”
这……好像否认不了。
郑长行拼死救过他,他不能撒谎,把过错全赖在他身上。
宴芳林便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朝山道人脸色更为阴戾,道:“那就是真的了?”
宴芳林“嗯”了一声,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一句:“我有愧于你。”
朝山道人说:“你我当初结契的时候我便说过,你若遇到心爱之人,随时可以与我解契。既已有言在先,有何谈有愧于我。要说有愧,也是我对你有愧。我只是想知道,你这样做,是否是为了……我。”
宴芳林愣了一下,看向朝山道人。
朝山道人下巴上有一道剑伤,破坏了他精致的一张脸。他抬起眉眼,直直看向他:“你是真心喜欢他,还是为了刺激我?”
宴芳林说:“都不是。”
原身是因为本性浪啊。
他勾引的可不止郑长行一个,还有郁青池和芈由等人呢。如果都说出来,只怕朝山道人能吐血。
毕竟原身很会伪装,在他面前一直是痴情美受人设。
宴芳林脸色通红,说:“我可以出去,和郑长行说清楚。”
朝山道人注视着他,忽然问:“那你对我的感情,是否也是过去的事了?”
宴芳林又愣了一下。
他看向朝山道人,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一下头。
“都过去了。”他说。
朝山道人闻言,忽然伸出手来,捏住他的下巴,然后微微靠近了,似乎是要亲他。
这实在太过突然,宴芳林猛地后仰过去,伸手抵在朝山道人胸前,朝山道人垂首看他,目光熠熠闪动。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朝山道人的手改为勾着他的脖子,这一次用了力,将他勾向自己,宴芳林的抵抗也更明显,他是被惊吓到了,只感觉此刻的朝山道人,脸还是那张脸,依旧雪发白衣,容貌秀洁,可是却平添了几分戾气和执拗。
朝山道人的灼热呼吸擦着他红唇而过,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宴芳林仿佛依然是过去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容貌上并无半分区别,只是眼神清淡了许多,整个人斜卧在榻上:“什么?”
“你从前不是为我要死要活。我闭关两年,出来你就变成了这样。如果不是我用断灵术测过,我都怀疑你是被人夺了舍。”
他说罢猛地松开了他,袖子一甩,站了起来。
宴芳林倒在榻上,喘着气,他只看到朝山道人的侧身,长身玉立,雪色风流,下巴上的那道血色疤痕变得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