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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笛!!”季子雍大吼,说罢他冲了过来,“他都死了!顾渊都死了!!”
萧暮笛用力推开季子雍抓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落下去握住刀柄把刀重重退了出来。
血液粘着□□,发出粘腻的微响。
她再次高高抬起手,就在她要落下去的时候,顾渊浸在血泊中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季子雍和萧暮笛霎时间愣在原地。
季子雍见此立马冲过去再次抓住萧暮笛的手腕。
“放开!”萧暮笛挣扎着,“放开!!!顾渊死了江弈安就可以回来了!!你给我放开!”她的声音如同铜铃一般尖锐,此时萧暮笛的脸一片猩红,她的心剧烈跳动着,她巴不得马上把顾渊大卸八块。
季子雍抓着萧暮笛,直到地上顾渊的手指再次动了动。
“……”萧暮笛的呼吸停止了。
顾渊的手指在血泊里激起一层浅浅的涟漪。
“……”萧暮笛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顾渊的手指停止在一瞬,而后整个场面是死一样的沉静,几秒过后,扑倒在地的顾渊后背开始微弱起伏,手掌开始慢慢握紧。
“!”萧暮笛手上的翡阳清脆掉地。
“……”萧暮笛趴倒在地。
顾渊脊背起伏越来越大,季子雍也是满脸惊愕。
“啊!!啊啊啊!!!”萧暮笛捂住耳朵大叫,“啊啊啊!!!”
顾渊的身体有反射地跳动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萧暮笛的声音越来越歇斯底里。
顾渊慢慢睁眼,他先是迷糊着眼看到面前两人的脚,而后双眼慢慢清晰这才看到依旧躺在自己面前的江弈安和几近疯魔的萧暮笛。
“……”顾渊记得自己方才的动作,可自刎后他不过闭眼一瞬,为何如今还能留在原地。
难道只是我做了一个梦?
“啊啊啊!!!”萧暮笛看着顾渊爬找着摸出翡阳再次抬起手来,季子雍只不看一眼,萧暮笛一刀又直直插进顾渊的左胸,“顾渊!!!”
顾渊受力朝后退了一步,翡阳另一把飞过他的脖颈,顾渊下意识捂住,脖颈鲜血再次喷出,他再次跪倒失去意识。
“哈……哈……”萧暮笛喘着粗气,“哈……”
这次死了吧,这次死透了吧!
不过又是一瞬,顾渊再次睁眼缓缓爬起,眼前还是方才的场景。
为什么……我为什么……
“……”萧暮笛彻底疯了,顾渊居然死不了。
顾渊疲惫地撑起地面看着依旧躺在原地毫无生息的江弈安,萧暮笛歇斯底里的嘶吼伴随着顾渊鼻尖的酸劲冲上头顶,顾渊看着江弈安,刚皱起眉眼泪就被挤了下来。
这一刻,顾渊明白自己并没有在做梦。
“师兄……”
我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死。
顾渊跪在地面顺着地面的鲜血缓缓爬过去:“师兄……”
地面上的血痕浓稠着被顾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师兄……”他崩溃颤抖的哭腔刺进在场三人的耳朵里,“师兄……呼……师、师兄……”
我刚刚确实已经死了,为什么……
师兄为什么我没有死……
顾渊绝望地朝里自己一臂的江弈安伸手,抬手的一瞬,手上的血滴随着他的手掌被带起溅落,彻底扎进顾渊的心里。
“师兄为什么……”顾渊爬过去,“为、为什么……”他的手即将触到江弈安,“为什么……为、为什么……”顾渊原本雄厚的嗓音变得越发沙哑颤抖。
“弈安……”顾渊的手触到江弈安,而后他便紧紧抓着没有放开。
整个地板鲜血一片,可顾渊身上的所有伤口却早已痊愈。
“师、师兄……我……你别离开我……你别离开我!”顾渊哽咽着弯下脖颈,“我求、求求你。”
我求求你,我想让你回来。
顾渊靠在江弈安的胸口,恍惚间他听到了江弈安的心跳。
“师、师兄!”顾渊哭得像个孩子,像一个没有了依靠的孩子。
他的耳朵紧紧贴着江弈安,若是可能,眼泪早应该渗进江弈安的心里,又是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离开长生门的那一天。
“弟子江弈安,长沅仙尊座下第一弟子,今代行先师尊责,长生门顾渊不敬师长,罔顾他人性命,对顾渊断冠绝义,从此长生门再无顾渊此人,天地为鉴,决不食言。”
一股银辉化成思绪钻进顾渊的身体里,此时顾渊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沉静下,顾渊贴着江弈安的右耳听到一个温和空旷的声音。
“长生天在上,晚辈亵渎百灵,如今擅用长生禁术施咒于顾渊,此咒术加身,借万辞相护,顾渊此身万物皆不能灭,唯有施咒者可灭之。”
“弟子江弈安绝誓。”
无崖看着夕阳落下,直到门外传来一阵热闹的说话声。
“一会儿我们回去把东西放好就走,夜里等街里亮了灯,若是去晚了灯迷又没有了,你去年不是说要跟我好好比比吗?”
……
无崖依旧拿着扫帚站在原地,门推开,楚轩和季晏如见到他毫不客气地小跑到他身边就把手上采买的大小包裹随手放在地上。
无崖抬头,两人转身就又没了身影。
“哎……”无崖抬起一只手有话要说,大门宽敞,两人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