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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宁绥他们,正要撒开脚丫朝他们这边跑来,就见男人一把抓住了小姑娘的手:“乖,你先回家。你的嫁衣不是还没绣完么?明儿开春就是你的婚期了,可别误了吉日。”
    小姑娘看了眼被捆的死死的兄长,红着眼抹泪:“不,我要陪着哥哥!”
    男人无奈的摁了摁自己的眉心,到底是自己的心尖宠,只能由着小姑娘去了。
    等他们穿过对面的回廊朝他们这里走来时,争吵便消失了。
    陈寡松了口气,心道要是他们敢直接在他面前嚷嚷那些……
    好吧他也不能怎么样。
    最多把自己气死。
    就在陈寡为自己的废物而感到自闭时,宁绥忽地开了口:“五百两。”
    众人一愣,就连周鹤都看向了他,只见宁绥站在那,神色平淡:“不多不少。”
    杨母反应过来:“好好好……我早就命人备好了,只要您能出手,我立马奉上。”
    而那位方才还在揩泪的小姑娘吸了吸鼻子,也停止了抽泣,她感激的看着宁绥,站在男子身后郑重的向宁绥鞠了一躬。
    宁绥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周鹤看了看小姑娘,这才发现小姑娘长得不差。
    眼睛又大又水,巴掌大的脸白皙好看,还有颗泪痣,瞧着娇俏可人。
    原本泪汪汪的小姑娘因为宁绥这句话松了口气,嘴角已经没忍住勾了起来,小小的梨涡可爱得不得了。
    她看向宁绥的视线也不似杨母那般带着畏惧和惊恐。
    而且这小姑娘的面相……
    周鹤偏头看向宁绥,捻着手指微微一笑:“做的不错。”
    宁绥没半点反应,在宁绥旁边的陈寡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莫名的觉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以周鹤的本事要超度书生的魂魄,并不难。
    他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一个意念,脚底下便亮起了阴阳,随后八卦迅速展开。
    亮光闪烁一瞬又消失,周鹤张了张口,出口的音节打了个转,变成了:“我需要安静。”
    杨母忙点头,那几个人也住了嘴不再说什么自家也是倒霉这些话了。
    周鹤背诵归灵经,灵韵的经文唱调十分动听。
    金色符文慢慢形成浮在空中,同秋风一起拂动了周鹤的衣袖。
    鹤擎的袖子总是是宽大的。
    上头黑金色的仙鹤也总是是栩栩如生的。
    随着风扬起时,便像是要从那松绿色的袖子中挣出踏上云端翻飞。
    宁绥的视线落上去后就移不开眼了。
    尤其是顺着那袖子一点点往下就能瞧见周鹤的手。
    那是一只漂亮的、骨节分明的大手。
    没有半点的伤痕和瑕疵,完美的叫人想要将其捧在手心里献上虔诚的一吻。
    正巧这时风有些大了,周鹤凸出的腕骨展露在宁绥面前,叫宁绥的视线微微一凝。
    他还是第一次瞧见——
    周鹤左手的腕骨上有一道很浅的、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的伤痕。
    可在无归山时并没有。
    是他死后在哪受伤了?
    跟北方那条黑蛟交手留下的?
    宁绥的右手微微蜷曲了一下。
    提线紧了紧,也叫他对那条还未谋面的黑蛟生出了点难以察觉的杀意。
    不多时,周鹤吟唱完了归灵经。
    随后符文在空中消散,化作点点金光洒落在五位先阴之体的公子哥身上。
    他们眼里的痴呆也慢慢消散,最终陷入昏迷。
    杨母忙扶住了杨平安,焦急的唤着他的乳名,周鹤温声宽慰:“夫人莫急,待得杨公子醒来,一切便恢复正常了。”
    杨母虽然恨不得现在就听杨平安喊她一声娘亲,但她也知晓自家儿子自从嚷嚷着要做状元后,便再也没有入梦上/床,故而强忍着难捱的心冲周鹤行礼:“多谢大人……”
    她一招手,候着的小厮便将银票取了出来交到了陈寡手里:“这是报酬……多的算是我的谢礼。”
    杨母到底还是没忍住道:“您师从何处?可比玄门那些个玄师有用多了!”
    玄门陈家陈寡:“……”
    虽说他也不怎么喜欢玄门但也没必要再说一遍吧?
    玄门太子爷宁绥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周鹤本想随意含糊过去,在瞧见宁绥低垂的视线时,话到嘴边改了口:“哦,我亦是玄门的。”
    杨母:“……啊?”
    陈寡:“……?!”
    周鹤笑吟吟的摸了摸不知何时退了半步站在他身后的宁绥的脑袋:“不过我是京城玄门那边的人。”
    宁绥一顿。
    “哦、哦哦,”杨母讪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有些奇怪,但又没敢多问,只看着周鹤从陈寡手里抽出杨母多给的一百两放到杨母手里:“这个就不必了。”
    他弯着眼:“我听他的。”
    陈寡震惊而又心疼的看着到手的银票又被退了回去。
    杨母还想再坚持,周鹤便补了句:“你收回去吧,既然我徒弟都开口说了,我这师父总得坚持一下他的愿则。”
    杨母看向宁绥的视线终于不再带有敌意了。
    她再次诚恳的向三人道谢,宁绥觉着他们一来一往繁文缛节着实事多,直径拍下周鹤的手转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