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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绥掀起眼皮。
周鹤失笑着揉他的头:“你别这样看我,我不是故意帮他开脱的。只是他本身也很爱这块地,还有生活在这儿的人。不然不可能在几千年前玄门还没壮大的时候都没有开过杀戒。”
宁绥在魅里头不是没有听到过明烛的名字。
他淡淡道:“等杀了邬篦后,你教我归灵经吧。”
周鹤扬了下眉,笑着应下。
他开了前去无归山的缝隙,随后松开了宁绥的手:“去吧。”
宁绥抬脚往前走,和先前一样,头都没有回就直接扎了进去。
等他从黑暗中走出来,瞧见的就是他生活了十三年的无归山。
有着他最熟悉的竹林、树木。
也有着他最熟悉的青石小路。
包括那清澈的池子、池边的巨石。
还有一处宅院。
宁绥静静的看着这没有挂了块空匾的宅院。
他与周鹤在这里生活了十三年。
他从未想过自己在十八岁以后还会回到这儿来。
甚至还是以这样的身份——
周鹤从他背后走出来,手勾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都往他怀里带:“欢迎回家。”
宁绥任由他半搂着,随着他这一声,树上的鸟儿全部都开口叽叽喳喳的重复他这一句话。
无归山的生物,除了那一池子的鱼是真的,旁的都是傀。
宁绥说:“两百多年。”
周鹤扬眉,正以为怀里的人也要难得的说点惆怅伤感的话来,结果宁绥来了句:“你不需要清理一下?”
周鹤瞧着他那认真的样子,微微一笑:“需要。”
他托起宁绥的下巴,迫使宁绥仰头转回来瞧他:“但得先做点别的。”
天晓得他刚跟小朋友互通心意小朋友就真的缩水成小朋友了他有多憋屈。
周鹤低头吻下去,宁绥便下意识的转过身子对着他。
周鹤身上带着的浅淡的香火味同无归山的气息交杂在一起,一切又变成了宁绥最熟悉也是最怀念的模样。
那是曾被他封锁在记忆深处的妄念。
而现如今这点妄念比以往离他还要近,所有的呼吸、温度全部都一点点渗进来。
宁绥本以为周鹤会顾忌点他唇上的伤口,结果这一次还是一如既往的猛烈。
那感觉像是要将他拆骨入腹一般。
可周鹤搂着他的手却又是轻柔的。
只要宁绥想,随时都可以推开他。
但宁绥没有。
宁绥只是微微攥紧了自己的手,然而在提线勒住自己的手指的那一瞬,他又想到了周鹤心疼的视线,于是他又只能默默松开。
等到宁绥的呼吸彻底紊乱时,周鹤才意犹未尽的松开了他。
他搂着努力调整自己呼吸的宁绥,低笑着说:“宁宁,你现在不会因为我的接触紧张了。”
宁绥闷咳了一声,抬眸瞧周鹤。
的确,他现如今的确不会因为肢体接触而过度紧绷了。
他抿唇舔舐了一下自己快要好了的伤口,还没开口说话,周鹤便又吻了下来:“别舔。”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容易破皮。”
他这句话几乎是贴着宁绥的唇说的,温热的气息全部喷洒在宁绥的嘴上,直接烫的宁绥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于是今日份的第二个吻便落了下来。
不同于先前的如骤风暴雨般的猛烈,这个吻格外的绵长而又温柔。
周鹤极具耐心的一点点引导着宁绥,想让人主动往他怀里倒。
奈何宁绥的确有些喘不上气,不过一会便想要推开周鹤。
他想着左右这次背后没什么东西,周鹤也没多用力掣肘他,他随随便便就能脱身。
可当他的手覆上周鹤的肩膀欲要用力时,周鹤却猛地将他圈在了怀里,放在他腰后的手和拖着他后颈的手一同用力,直接将宁绥往自己这边送。
宁绥猝不及防的撞上去,他也没分清楚究竟是谁的牙尖磕到了他破皮了的地方,这种较为脆弱的疼痛直接让宁绥皱了眉,人又因为在周鹤怀里总归是多了点感情、放松了许多,便不由得轻轻闷哼了一声。
这一声出口,直接叫宁绥的身体僵硬。
周鹤也终于放过了他,拖着他的后颈哑笑:“先前同那些妖物打斗时肩膀被开了个洞你都没喊一声疼……”
他顿了顿,低头亲了亲他的唇侧:“这还叫不会撒娇?”
宁绥:“……”
他冷冷抬眸,已然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将那乱七八糟交杂在一起的提线展露出来警告周鹤。
周鹤抬手,人却没后退,眉眼弯弯,深邃的眼眸里满是笑意与纵容:“我的错。”
他漫不经心道:“是我情不自禁,也是我得寸进尺,更是我肆意妄为。但我真的一直都很想在这里吻你了。”
周鹤的声音温柔:“你判刑吧。”
宁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最终只是放下自己的手,扭头直径进屋。
周鹤一边起卦清理屋内的灰尘落叶,一边道:“雪峰乌金木还是在原来的地方,你去就是了。”
宁绥点了下头,扭头转进了月门。
这里一切都没变。
宁绥看着存放着各种木偶、木料、刻刀的屋子前头的那棵巨大的桃树,看着上头他留下来的各种密密麻麻的孔,和树皮的纹路埋没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