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各自出发
“皇上此行出的远门,娘娘,您决定了吗?”阿莱小心询问。
皇后望着刚入睡的公主,竟有点犹豫。
“娘娘,公主睡着了,您看是不是让小公主躺床上睡的更香点?”
皇后把小公主慢慢放到床上,视线却一刻不曾离开:“既然皇上要出远门,我看也就此时能走,小公主会有乳妈和侍女照顾,我会带上跃儿,去关外一趟顶多三日。去将跃儿唤来,就说我有话要告诉他,是关于他的舅公。”
阿莱点点头。
从听到舅公,跃皇子就仿佛变了个人,心里一遍遍地思索母后到底是要告诉他什么,难道是父皇开恩将舅公放了吗?
皇后慈祥地看着跃儿,手掌温柔地抚摸起他的脑袋。跃儿甚至能感觉到母后的心情,好像有种难以启口的悲伤。
“跃儿能感觉到母后不开心,是关于舅公的吗?跃儿想知道,跃儿想为母后分忧。”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世上再也没有谁能比自己的亲骨肉更加疼惜自己了。
皇后微笑地诉说:“母后终于打探到了你舅公的下落,他现在在关外的一个营部里打杂,你舅公的一只眼睛瞎了,一只耳朵聋了,一条腿也被打瘸了......”说着竟然泪如雨下,与跃儿抱头痛哭。
“跃儿不哭,母后也不要哭,待明日父皇和表叔公走后,我们就去关外与舅公相聚,跃儿不会让父皇知道。”跃儿清澈的目光中仿佛有某种能治愈伤痛的奇效,竟让皇后不再难受了。
“这才几更,皇上难道已经出宫了吗?”静谧的夜里听不到一点声响,只有风吹落叶的簌簌声,皇后的寝宫里仍然烛光摇曳。
“娘娘,皇上是夜半出的宫,这会儿估计已经离开西府城了。娘娘准备几时启程?”
“本宫不急,等跃儿睡醒后也不迟。”皇后转而去看枕边跃儿熟睡的样子,又问道:“交代你的物品可有备齐?”
阿莱不敢怠慢,连忙答道:“为前相过冬准备的棉物已经置办妥当。”
皇后轻轻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深宫里能够真正对自己好的也只有自己的两个骨肉了,皇后望着两个小娃,竟久久难以入睡。
“你策马如此之快,万一跑错了方向怎么办?”脱平王满脸的不放心。
永帝转过身来喊道:“真迹所述就是这个方向,不会有错!”也不听脱平王劝说,一个劲地策马。
“我们已经快马加鞭了三个时辰,你看远处有亮光,估计是家栈,我们就去那里稍做停留吧。”脱平王喊道。
两人走进栈,天还未亮,但是出来吃早饭的人却不少,基本都是在此过夜的旅。
小二引其进来歇息,永帝拂了下长凳,脱平王叫了两碗面。
“热腾腾的面来喽!两位官请慢用。”
满满一碗面条冒着热气,映衬出永帝红红的眼皮,永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脱平王连忙掏出药丸,让其服下:“胤冀,此番出门少说也要半个月,眼下天寒又即将入冬,后半夜最易伤寒,务必要保重身体,不可逞强。”
“我知道了,表叔,这不心急嘛,也不知道杨易那家伙现在在哪了......”眼见脱平王又要开口,永帝赶紧岔开话题,“这面可真香,面条带劲,哎表叔你也赶紧尝尝。”
见其吃相,恐怕是饿极了,脱平王不住地摇头。
此时从门外进来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肩上带血的老汉,没走两步就倒在了地上。
“老家伙!快醒醒啊!你这是怎么了?”身旁的大汉摇了两下却没反应,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大伙请让让!这里有位大夫。”永帝愣是把脱平王给硬生生拽进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吧,表叔?”
马上要出关了,这关外人事复杂,最怕惹上盗贼的麻烦,可胤冀非得把他俩往浑水里推。脱平王知道永帝心善,所以也就没说什么。他仔细瞧看伤口,说道:“看伤口是遭到了野兽的袭击。”
“啊?”永帝并未参透其意。
“失血加上疲劳以致晕厥,我已替他消毒包扎,再让他喝点面汤,不出半时辰必醒。”
“表叔,面汤来了。”
“好!你来喂。”
永帝仿佛没整明白。
“是你说要救人一命的,表叔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一点活就劳烦胤冀了。”脱平王又补充一句,“对了!我那碗面再不吃就要凉了。”
喝下面汤此人立刻苏醒过来,感觉到肩头的伤痛连忙伸手去碰,这才意识到被救,看到手中执碗的永帝,便急忙向他下跪谢恩。
“哎,你这是干啥?救你的不是我,而是这位......”永帝伸手指向脱平王,“脱脱神医。”不忘朝他挤弄眼神。
“感谢脱神医的大恩大德!老夫名叫拉古维其,家住关外非常遥远的大漠,我已经来关内生活了十几年,这次是真的打算回家,以后都不出来了,却不幸遭到狼袭,现在马也没了。”老汉欲哭无泪。
“你是拉古族人?”永帝和脱平王异口同声问道。
“是的,我们的祖先拉古族人一直生活在大漠,由于生存环境恶劣,所以很多后代都迁走了,去寻找更加适合居住的环境。我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也就是说现在你回去也不一定找得到当初的族人,是吗?”永帝又转而望向脱平王。
“是的,现在还居住在拉古族先人地盘上的族人已经不多了,真希望自己当初没有出走,那样就能多跟弟弟一起生活,也不用成天挂念了......”老汉口中那讲不完的话,他那道不完的对家乡的思念一时间勾起了永帝对年少时的怀念,在那座皇城里发生过的点点滴滴竟让他眼眶湿润起来。
“马丢了不要紧,只要你还活着。放心吧,我们刚好同路,可以送你回大漠。”永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坐这休息一下吧,我们待会就要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