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话 创世之战 (十八)
司南哥哥,请不要离开。
这句自私的话,大概永远都无法从小夜的嘴里说出。
为了让众人了解自己的这个决定,司南亦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身体的状况。
果然,除了列车长以及原本就了解司南的麻生与耕司,大家都吃惊不已。尽管消息过于突然,但大家还是十分担心司南的身体情况。
因此,虽然觉得遗憾和伤感,但都支持司南的决定。
“没关系,虽然不知道需要多长的时间,但我会回来的,我保证。”
司南的保证并不能驱散大家的伤感,对于好不容易聚首的山姆与凯特,司南的离开让他们的心里留下了遗憾。毕竟,司南所要前往的地方,并不是某个国家,而是某个他们无法知晓的世界以及时刻,可能这样的一别,就是永远。
不过他们更懊恼的,是不知如何面对一直没有说话,静静跟在他们身旁的小夜。她强打精神营造出来的笑容,让凯特有些不忍。
对于一名年仅十六岁的少女,这样的打击无疑是十分沉重的。
因此,就算是为了完成小夜的心愿,凯特知道她一定要做些什么。至少,能够给予小夜说出内心话语的时间。
与凯特长久的默契,让山姆看到凯特的眼色后,便拉起了还在拍摄的佐原俊吉与凯特一起往直升机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句“司南,小夜还有些话要对你说,我们在直升机上等着”的话语,以及一脸奇怪的司南以及情绪平复的小夜。
电列车的众人,除了被普泰洛撕捂住了嘴巴的龙泰还不断询问着“怎么回事”外,大家都前往电列车,等待司南的到来。hana则发出一声轻叹,跟上了大家的步伐,将独处的时间留给他们。
最终,还是小夜鼓起了勇气,说道。
“现在,你要走了吗?”
或许是得知司南即将离开的事实,小夜的内心已经顾不上平语或者敬语,也或许是想要拉近彼此的距离,因此她偷偷将司南的称呼从“哥哥”换成了“你”。
“是的。”
稍微点了点头,司南再一次确认着,不知道是想小夜,或是自己确认着自己的本心。
“不会回来了么?”
问出的话语,如同她眼角的泪水,一滴一滴慢慢地滑落
“不知道,实话说。”面对小夜泛红的眼眶,司南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谎言,尤其是对着那一双蕴含着不符合年纪的充满感情的眼睛。
“战斗,让这幅躯体到达崩溃的边缘。之前我也并不理会勉强去作战,因为我并不觉得自己的生命有多么的重要”
“司南哥哥!请你以后不要在说这种话了!”
“额?”
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小夜,那倔强的眼神让他看来有些心酸,忍不住道歉道“抱歉。”
“起码在我的心里,你是谁也无法替代的!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说出这样丧气的话!”
“好了好了,别这样。再哭眼睛都肿起来了。”
“是你让我这么伤心的!”
如同小孩撒娇生气的样子让司南发出会心的笑声,因为,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夜这么如同小孩般的一面。
或许,这才是卸下心防后,小夜真实的模样。
“我知道,是我的不对。但是,正因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才让我发现,自己还有许多心愿是还没有完成,还有许多值得体验的事情还没发生。因此,我第一次产生了‘我想要活下去’的念头。所以虽然不知道需要多久,但我保证,我们一定会重逢的。”
“不要哭,虽然我想这么说。但是,这个时候请尽情的哭泣吧。”
随即将小夜环抱在胸前。
小夜默默地伏在司南的胸前,用心感受着这份即将失去的关爱。
真狡猾。
让我失去了表白的机会。
小夜心中默念道。
“去吧,我一直都知道,司南哥哥的笑容里充满了无奈和迷茫。不用否认,关于笑容,我可是专家,维持笑容是我这些年来一直坚持的事情所以我不想你有任何遗憾。”
充分汲取了司南身上的气息,小夜轻轻推开了司南,离开了怀抱的她脸上泛起了绯红。而后看着司南满是歉意的眼睛,说道。
“下次,下次回来的时候,带上你真正的笑容,我们再重新认识。到时候,请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司南哥哥。”说完便不待司南的回答,奔向了已经启动的直升机。
望着小夜离去的背影,司南大声的说道。
“这是,我们的约定。”
小夜不敢回头,因为不想再让他看见自己哭泣的模样,这这只会让他更加的不舍。因此直到坐在直升机的座位上,望着司南逐渐渺小的身影,小夜终于忍不住眼泪,大声喊道“司南哥哥,一路顺风,再见了。一定,一定不要忘记我!”
小夜明白,人生总是充满了离别。
她坚信着,此刻的离别是为了重逢。
所以,说了再见。
其实,世界太大,那些当初说的永远不分离的人,一次分开,就可能后会无期。
再见,其实不是告别,而是一句承诺。
“小夜,你还好吗?”凯特忍不住安慰道。
“没问题,我和司南哥哥约定好了,他一定会回来的。到那个时候”
到那个时候,我一定要将内心的感觉毫无保留地告诉他。
小夜在内心默默地喊道。
突然,一股奇特的感觉从小夜的内心涌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这种感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接着便听到重新回到驾驶座上的佐原惊呼道;“那是什么,是红色的流星么?好奇怪,现在不是白天么?怎么会出现流星”
小夜内心的不安急速增加,那股不知名的恐惧占据了内心全部的空间。
大概
她已经知道了,那划过天边的赤红的真面目了
“天真的家伙,在没有完成的心愿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消失的”
瓦砾中,一只满布鲜血的手缓缓伸出,她的手掌中,拿着一颗被自身的鲜血染得通红的宝石——地之石。
“巴拉欧姆死了,达罗姆也死了真是太好了,接下来就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启动吧,最后亦是最原始的计划”
隐藏于废墟中的家伙,正是被司南的骑士斩劈成两段的大神官比修姆。承受着如同死亡般的痛苦,用意志保留着自己意识的清明,吸取着本该与小夜融为一体的地之石的力量,以作为身体修复的能量。但是,身体严重的创伤并不是立刻便能修复的,遗留在她身上的,是贯穿全身的巨型疤痕,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将她原本的脸庞一分为二。只是比修姆并不在意,她只要保留自己最后一丝力量即可,一丝能够启动禁咒的力量。
口中默念着不知名的咒语,双手的手指快速变换着形态,熟练地做出启动禁咒的手势。每一句咒语仿佛都是一把钥匙,一步一步开启着通往未知国度的大门。
禁咒的真面目,亦即将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