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成双，男人拥紧了女人，无声垂眸，轻拍她纤细的背，“还有我，你还有我。”
    她却忍不住哽咽起来，心中的难过仿佛积蓄已久，终于在此刻决堤，哭的不能自已。
    “叶黎，为什么？”
    她揪紧了他的衣衫，是质问，是责问，是痛苦的宣泄。
    “我的错，我的错。”
    他越发拥紧她，双眸泛红，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男人通红的眼角终于落下一滴泪来，“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那声音低不可闻，亦是哽咽无声。
    倏地，女孩身子一软，没了声息。
    “月亮！”男人低吼一声，连忙将她放平在地毯上去摸她的鼻息，“小月亮，你别吓我！”
    她脸上还挂着泪痕，面却惨白如纸，呼吸浅薄。
    叶黎连忙拿出手机拨了出去，“郭先生，请马上过来一趟，地址是……”
    郭旗风来的很快，一同来的还有顾倾城一直以来的主治医生莫逍。
    一见到人，叶黎就将情况快速说了一遍，莫逍上手检查了一下，不久站起身来，“没什么问题，就是情绪太激动昏过去了，不用担心，睡一觉就好了。”
    叶黎总算松了口气看向郭旗风，郭旗风点点头，也是这个意思。
    将顾倾城送回房间，见她呼吸渐渐恢复了正常，叶黎才下楼。
    楼下只剩下郭旗风一个人了，仿佛正在等着他下来。
    “郭先生，她……不是应该忘了吗？怎么会突然间……”叶黎皱眉思索了一下，谨慎的措辞道“好像忽然想起来了一样。”
    “每个人心中都有难以忘记的东西，这并不是简单的抹去记忆就能忘记的。而且，人和人不同，有些人失去了记忆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来，而有些人会随着时间渐渐想起，也有一部分人会因为某个契机而想起，只能说这和人的执念有关。”
    叶黎按了按眉心，唇角浮起一丝苦笑，“她那么痛苦，我以为，她会永远也不想想起了。”
    郭旗风摇头，“她的痛苦未必不是她的执念，就像你，明明已经将她送走，她却还是回到你身边，不正好印证了这一点吗？”
    “那是我……”一次次接近她的缘故啊。
    未等他说完，郭旗风再次摇了摇头，“那也是她刚好想要接近你不是吗？否则，任你心思用尽，又与她何干？人的缘分啊，向来难以捉摸，不过，我现在倒是挺相信命中注定的。有些人任你逃避，任你推开，任你百般挣扎，可到最后，还是会一步一步走到对方面前去，一步也不会多，一步也不会少，那些挣扎，那些自以为是的为对方好，都是扯淡。”
    “所以呢？”
    郭旗风微微一笑，也不知想起什么，眉眼之间出现一抹前所未有的温暖，“我认命。”
    干脆利落。
    “我们都一样，都是被她们的渔网网住的鱼，所以，你心甘情愿为其所扰，为其所困，你自知其苦，也自得其乐，我亦然，她未必不是如此。爱情这种东西，就像鱼入网，鸟归笼，痛在其中，也乐在其中。”
    叶黎无话可说，不同的是，郭旗风已经苦尽甘来，他尚在挣扎。
    “所以她明天醒来之后，会记得吗？”
    郭旗风一摊手，“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