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似在慢慢回神，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要我跟你过一辈子，难道对我哥哥做一句承诺不应该吗？”
    叶黎摇头失笑，方归远把她看作眼珠子，莫说一句承诺，便是把听家底掏空也是应该，只不过这丫头未免也太理直气壮了些。
    “你就不怕我过不了关？”
    “那只能说你诚意不够。”
    虽然兄妹俩在一起时间不长，不过顾倾城还是了解方归远的，他虽然一脸冰霜令人退避三舍，但对于她，方归远的要求很简单，他只要她快乐，幸福。
    这最简单质朴的愿望凭叶黎怎么会看不出来，现在问起其实不过想转移她的注意力罢了。
    “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有些……没想到罢了。”
    叶黎扶着方向盘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人人都有自尊心，其实那样的情况下，方鸿博一气之下做出那样的举动无可厚非，可是，之后的这么多年里采用冷暴力对待顾倾城母女，每一次的见面不管是对顾雅芳还是顾倾城都非打即骂，这便有些让人瞧不起了。
    纵然至今仍保持着那份深深的爱意，可斯人已逝，再多的懊悔，再多的补偿之心，又有何用呢？
    何况，他做的远不止顾倾城现在所知道的这些。
    一路沉默，快要到家的时候顾倾城忽然说“我想去看看我妈妈。”
    “那明天我陪你去？”
    “会不会麻烦？”
    “家长都见过了，说什么呢？”他拍拍她的头，顾倾城顿感无奈，“你们干嘛都喜欢弄我的头？”
    方归远是这样，十三也这样，叶黎更是如此。
    叶黎笑而不语，平时见惯了她的嚣张模样，每每平静下来便让人想起家里那只猫，没事总忍不住想撸一把。
    顾倾城见状没好气的拿白眼翻了他一眼，回家就直接上了楼。
    叶黎一直看着她进了房间才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只有寥寥几字。
    查跟在方归远身边那个叫十三的男人。
    反馈信息很快收到，叶黎只看了一眼就删掉了。
    他观察了一整晚，发现那个叫十三的男人寡言、行动力强、十分的了解顾倾城和方归远，简直是个人精一样的人物，尤其那些对顾倾城恰到好处的照顾，让他不得不疑心。
    顾倾城洗了个澡靠在床头翻着那个已经用了不少的笔记本，手中捏着笔再一次把今天的线索往上记了几笔便昏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际，顾倾城仿佛看到一个小朋友，公主裙、戴着粉钻的发卡，坐在花团锦簇的秋千架上，身后衣着精致的小男孩在帮她推，银铃似的笑声洒满庭院。
    忽的画面一转，高大的铁门一开，年轻的女人和小女孩被齐齐丢了出来，两人齐齐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地面擦破掌心。
    门内是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和哭闹不休的男孩，“妈，妈，小月亮……”
    画面再次一转，大雨滂沱的夜漆黑如墨，什么都看不清，冷意彻骨，眼前高大的铁门紧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