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说起张婕,她是展暮升做总裁之后的私人秘书,漂亮、聪明、身材好……所有沧蓝能够想到最美好的形容词,都能用在这个女人身上,张婕这人知情识趣,不会给男人带来困扰,任劳任怨工作效率极高,可以说在职场上展暮就是少了谁都可以,独独不能少了她。
而她也是展暮历任的情妇中,维持的时间最久的一个,甚至于为他生下了儿子。
她永远记得展暮抱着展子修进门的那一刻,她哭着闹着质问,他只是冰冷的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让她就是有满肚子的委屈也无法对他发作的话来。
"抱歉,我需要个继承人。"
这一句堵死了她所有的后路,沧蓝底子寒,不易受孕,两人结婚多年未曾有过孩子……
从此她多了个儿子,展暮多了个继承人。
这个梗一直埋在心中,使她怎么也无法用母亲的身份去疼爱他,虽然那个孩子什么也不知道,展暮从来不说,她更是不愿提起,家里的佣人都是新换的,展子修直至成年,也不晓得她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展暮皱着眉看她抗拒的眼,再深一层的探去,她漆黑的眸子中甚至藏着几许恨意。
她是不是在恨他?
想到这里,原本温和的面容敛去,他抓着她的手问道:
"你到底怎么了?"
这话他一直想问,他的小蓝从前不是这样的,她不会排斥他,不会讨厌他,更不会满脑子都是离开他的想法。
"我……我做噩梦了,梦到了刚才的货车冲过来把我撞死了……"拼命忍下挥开他大手的冲动,沧蓝随意编了个借口。
不能激怒他!
至少现在不行!
"是吗?"他摸着她的发顶,语带深意,眸子里精光一闪,虽然沧蓝极力的掩饰着,可展暮那一双利眸依然紧紧的凝着她。
他不相信她的话。
展暮大学的时候因为兴趣修读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通常人说谎的时候眼睛会看往左下边看,他看着她往左瞥的大眼,不愉的抿着唇。
"展大哥,你工作都做完了吗?我们回去吧。"沧蓝被他探究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抓下他抚在自己头发上的手,生怕他又做出什么,只能紧紧的握住。
展暮享受着被她两只白嫩的小手握着的快感,反手包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攥在手心里细细抚摩。
这种细微的轻薄他经常做,总是趁着她不注意偷吃一点无伤大雅的小豆腐,忍一忍也就过了,沧蓝不像刚开始那么抗拒,只是轻轻动了动,再没别的动作。
任由他把玩着她的小手,她抽出空子又问了一次:
"我们回去吧。"
我们回去吧……
这话听在展暮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心情愉悦的俯低身子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这次的偷袭很单纯,这种单纯让沧蓝感到意外。
在展暮俯□子的那会儿,她已经做好了被他深吻的打算,可他没有这么做。
只是小鸟啄食般,舔了舔她的嘴角,而后立刻起身没多做任何停留,速度快的,如果不是嘴上传来的湿热,她甚至以为刚才的索吻不过是她刚睡醒,脑袋不清醒而产生的幻觉。
放开她的手,他提起桌子上的两袋子重物,用着温柔得能够腻死人的语气道:
"我们回家。"
今晚,沧蓝做的菜很丰富,全是展暮爱吃的,他坐在餐桌旁看着忙进忙出的小身影,心底不觉升起一股暖意,这间房子因为有了她的加入,终于变得温暖,变得像个家。
"今天是什么日子?"
推了推眼镜,展暮笑着问。
"不过节就就不能这样吗?"端出浓郁的老鸭汤,沧蓝取出汤勺给展暮先装上一碗。
"当然不是。"
他不客气的接过,喝了一口,里面的鸭肉已经软了,可见她为了煲这锅汤水花费了多少心思。
等到饭菜都弄好了,沧蓝也跟着入座,为了她的将来,她必须先去讨好他,可心底还是有些阴影,所以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怎么坐那么远?"展暮斯文的擦了擦嘴边的油渍,眸子里精光一闪。
这是山雨欲来的架势。
沧蓝眨眨眼,犹豫半响,最后捧起手中的碗,朝他那边坐了过去。
她还是很怕激怒他。
吃一蛰,长一智,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明白了,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最好事事顺着他,因为她不懂,为什么他的怒意说来就来,来得没有道理,来得让她不知所措。
展暮勺了一勺的嫩豆腐到她碗里,沧蓝愕然的抬眸,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吃这个。
迎上她困惑的视线,他但笑不语,他们做过夫妻,他当然知道她的喜好与口味。
又夹了一筷子牛肉给她,展暮淡淡的说道:
"不要只吃素菜,多吃点肉,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多长点肉,他将来的福利也好些。
沧蓝
低着头默默的吃饭,食不言寝不语,展暮边看着她边吃,眼里带着笑意。
她不会知道今天他有多高兴,小蓝不止主动亲近自己,对于他的拥抱,索吻甚至没有露出太大的抗拒,一点一点的来,不能急进,这是个很好的预兆。
想着,他注意到她嘴上粘了点饭粒,白色的米饭沾在粉红色的唇角上,随着小嘴的一张一合,煞是诱人,眼神不觉一暗,他忍不住侧过身子朝她晶莹的小嘴印去,舌尖一伸,舔去她唇上的东西,笑得就像一只偷腥的大猫。
沧蓝原本心不在焉的吃着,一般他喜欢的菜她都很少吃,可今晚为了迎合他,将就嚼碎嘴里的肉片吞下去,她看着面前的热汤发着小呆,哪里想到他会突然朝自己偷袭过来。
她一惊,捧在手中的热汤洒了出来,沾上她白皙的手背,刚出炉的汤水还是很烫,庆幸的是泼出来的不多,可就这点也够她疼的了。
展暮愣了下,看着她轻皱的小脸,一把抓过她的手臂,快速的往洗手间走去。
他走得太快,刚打过蜡的地板还是很滑,沧蓝踉跄的跟在他身后,如果他没有稳稳的托住她的身子,她一定会摔上一跤。
大冷天的水龙头喷出来的水跟结了冰似得,可浇在烫红的伤口上却得到暂时的舒缓,沧蓝轻轻舒出一口气,自来水溅上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冰凉刺骨的寒意令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可抓着她的手放在水下冲洗的展暮,他两只大掌同样被冰水洗礼着,但他的脸色没有改变,只是静静的凝着她的伤势。
"可以了。"洗了很久,沧蓝忍不住开口,她看着他专注的眼,有些诧异,不过是一点小伤,她搞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急躁。
"再冲一会,家里没有准备烫伤药我一会出去买,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万一留疤了怎么办?"他揉着她的小手,眼里是藏不住的心疼。
心脏蓦的一阵紧缩,沧蓝忍不住想抽回,突然间,在心里加上的十把大锁似乎一下子全被撬开了,她一阵恐慌,胡乱的挣扎起来,展暮眯起眼,喝止住她的动作。
"老实点,你想留疤吗?"
被这么一吼,她也老实了,一动不动的让他弄,有些畏惧他突如其来的怒意。
冷水冲了好几分钟,冲得她嘴唇泛白,身上不断的哆嗦,她很冷很难受,可身旁的男人却不放过她。
展暮盯着她的手背,确定红热退去后,他放开对她的钳制走到门口,回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想把小手从水下解放出来的沧蓝,说道:
"我出去买药,伤口还没好要继续冲水,知道吗?"
"是。"
沧蓝恭恭敬敬的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等到大门碰的一声关上后,连忙将手从水里抽出来,放在嘴里不停的呼气,白皙的玉指早已冻僵,冷硬得已经没了感觉。
忍不住打开热水暖暖手,谁知到大门又一次的开启,而后露出展暮冰冷的脸。
"小蓝?"
"对……对不起!"沧蓝被他那一声阴森森叫唤吓得心跳差点停止,赶紧打开冷水忍着寒意冲洗伤口。
"我不喜欢你骗我,告诉我,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会怎样。"双手抱胸,展暮站在大门口背着光,脸色阴沉昏暗,有种说不出的可怖。
"我会一直洗……"
沧蓝打了个寒颤,乖巧的点点头。
满意的轻哼,最后又看了她几眼,虽然不放心,可是他又不能压着她一起过去,碰的一声关上门,外边传出越走越远的脚步声。
沧蓝出神的凝着纹丝不动的门板,再一次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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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小区离药店不远,一个来回至多二十分钟,沧蓝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再没传出半点响动这才关去水源,迈开脚步小跑着往书房走去。
推开大门,冷色调的装修风格显示出一种简约低调却又不失品味的气息,屋子里除了电脑桌和靠墙的书架,没有任何娱乐设施,一如他的主人般严肃。
沧蓝打开他的电脑,滴的一声后跳出登陆画面。
看着用户窗,她犹豫了一会,熟悉的键入密码,回车,系统转换到主菜单。
注意到桌面上摆着的合照,沧蓝忍不住拿起看得出神,照片中的男孩老气横秋的抱着一本大字典,皱着眉头站在母亲身旁,越过他,她不禁对上展母温和的瞳眸,他的妈妈并不漂亮,可是全身上下却给人一种柔和舒适的感觉。
据说在她还没出世的时候,他的母亲早已不幸去世,所以除了相片,她从未见过她的真人,可光从外观上,与展暮每每想起她,那种温柔不设防的表情,就可以知道那一定是个温婉贤淑的女人。
沧蓝凝着相中的女子,仿佛能看到她身上生出一圈柔和的光辉,这张合照展暮在桌上摆了很久,久的她都忘了时间,浅浅的,相中的女子似乎在对她微笑。
其实她一直好奇于展母的为人,可每每问起他不是冷着脸绕开话题就是一声不吭的回书房继续白日的公事,他们做了那么久的夫妻,她除了清明陪着他上坟的时候拜会过展母的墓碑,其他的一无所知。
小心翼翼的把相框放回去,这张相片对于展暮来说是无价的回忆,如果被她弄坏了,他说不定会杀了她。
想到这,她蓦然记起自己要办的事。
小手握上鼠标,突然亮起的屏幕令她倏然变了脸色。
她瞪圆了大眼一脸的惊恐,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
早晨的小公园里,少女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书,低垂的小脸在阳光下白得扎眼,小扇子似的睫毛一煽一煽的遮住了乌黑明亮的瞳眸,少女安静的像是一座雕像,一动不动,周身散发出一股安宁随和的光,四周一片寂静,她全情投入在书本中就连身旁停留了几只尖嘴鸟儿也不知道。
显示屏上的沧蓝犹如画中的女子,娴静优雅的让人不敢靠近,生怕吓着她,只能远远观望着。
摄影师的技术很好,许多微小细节都拍得非常漂亮,如果这张相片不是出现在展暮的桌面上,她想她会很高兴的拿回去做个纪念。
点开他最常用的硬盘,沧蓝深吸一口气,忍下心底的不适,打开盘中的文件夹,瞬间,不断弹出来的图片令她原本
还有少许血色的小脸倏然煞白。
她、她、她!
里面全是她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