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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他没有躲,却挥手极快的打落迎面飞来的黑影,瞬间,玻璃罩重重的砸在墙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沧蓝,你说我不懂,那你呢?”他笑得诡异,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守着你的骨灰,每天都在等,十年,我足足等了十年。”
    “你……不可能……”沧蓝震惊的道:“你胡说,你不可能这么做!”
    “我是疯了,你口口声声说着爱,却连一面也不愿回来见我。”
    他学着她摸上自己的心脏,脸上依然挂着那抹温柔的笑:
    “那个时候,我每日每夜都在想,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那么我是应该先打断你的腿,还是折了你的手,撒谎的孩子必须接受处罚,你说对吗?”
    ☆、121晋江独家发表
    身为中原江湖人口中魔教的左护法,又十分荣幸地被那个疯子教主视为接班
    人……
    呃,坦白说,她个人是比较倾向一个人苟且偷生一辈子啦,只是唉唉唉,
    她这人一向运气不错,十岁稚龄时,教主赏了个俊美天奴与她,为求生存,她
    和她的天奴从此焦孟不离,合作无间;他允跟随她一生一世……好个一生一世
    啊!
    十四芳华时,无声无息被一个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家伙瞧去了她美背,呜……
    只是美背,没什么要紧没什么要紧,她很大方的,不用负责了;岂知她大方,
    人家可执拗了,非拗她个义妹当当不可!
    义兄义妹?听闻云家庄有个江湖皆知的恶习……
    啊失策!失策!
    一旦碰了这个九重天外无边□似毒罂栗的天仙,她还能全身而退吗?
    楔子第一个人一只小手撩开绸帘,她走进阴暗不明的厅堂。
    不是她要说,好好一个正厅,弄得要亮不亮的,成排烛火经过高人的指点,
    烛光落在"教主宝座"上时,交织出教主其实很鬼魅的错觉。
    "沄儿,你瞧,我替你带来什么新玩意!"教主笑盈盈地向她招手。
    她老牛慢步,慢腾腾地来到宝座旁,任着教主拉起她的小小手。
    "教主为沄儿带来什么新玩意?"她语气平平,眼角眉梢并未透露光彩。
    "你这小丫头片子,年纪小小,就爱装老成。"教主笑道。
    不,不是她爱装老成,她的梦想是什么年龄就该做什么事。根据她的研究,
    她这年龄理当在房里学做女红之类的,不是在这里跟这个教主勾心斗角。
    昨天她揽镜自照,发现发间竟有一根银丝,她想了很久,终于确定这不是天
    生白,而是过度劳心所致。
    "看,那就是本教主为你带回的好东西。"教主很期待她的反应。
    玉阶下有一名白衣少年狼狈跪在地上。
    一进厅里,她就看见了,只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方为上等保命之道。
    "教主,他是?"她很配合地问。
    "不自量力的正道人士闯进白明教,企图行刺本教主。这样的行径是死路一
    条,但本教主善心大发,赐他成为教里天奴。沄儿,你手下还没有天奴吧?"
    "沄儿年纪小,还不需要呢。"
    教主神秘地笑了笑:"沄儿幼失怙恃,许多事没人教导,但你迟早会面临一
    些事,我瞧这少年相貌挺俊的,体格也算不错,你就拿去用吧。"
    拿去用……根据她的顿悟,她确定她今年十岁,还有很多事用不着,不必硬
    塞给她。
    "来人,赐环!"
    长盒递到她的面前,盒里以红绸为底,金色的双环并扣在上。
    环上刻着蛇纹,系着特制的铃铛,扣在双踝上,总是咯当咯当的。在白明教
    里,时常听见天奴走动的叮当声,很悦耳是没错,但轮到自己就很棘手了。
    她被迫取过闪闪发亮的双环,清脆笑道:"多谢教主赐环。"
    "赐给你的是蛇环,正合皇甫家的风格,教中仅此一对,现在你就为他戴上
    吧。"绵中刺,笑里刀,教主笑得非常愉快。
    "是。"童颜展笑,绝对配合。
    她悠悠来到玉阶上,俯望被迫跪伏在地的白衣少年。
    这少年血迹斑斑,小有垢面,但不掩其出众俊美气质,八成是哪家德高望重
    的正道小少爷想成名,便胆大勇闯白明教,却没料到落得如今的下场。
    她偏头打量这少年的身形。
    琵琶骨未穿,两手仅以粗绳缚绑,腕间已有深刻血痕,表示此人挣扎已久,
    更暗示这粗绳很快就会断掉。
    人似已点穴,但跪在地上的双腿抽搐,只要她一靠近他,他脚力踢出七成,
    她这小小年龄的无助娃儿非死即伤。
    她又睇向那少年狠狠瞪死她的毒辣眼神──想吞吃她入肚,想玉石俱焚,想
    她一个小娃娃怎能敌得了他一击?
    天奴环一扣上,终生无解,就算回到正道里也会被人耻笑,难怪这高傲的少
    年宁愿十八年后再当好汉,也不想成为她手下的天奴。
    这样的敌意明显可见,他强她弱明显可见,背后教主的兴味目光也明显可见。
    前有虎后有狼,少年等着一脚击毙她,教主等着看好戏,她在夹缝中求生存,
    她只是个小孩啊……
    蓦地,她一屁股坐在玉阶上。
    "你叫什么名字啊?"她天真地问。
    那少年瞪着她。
    她把玩着蛇环,装作不知他的杀心,嘴角翘翘,露出童笑,说:"我叫皇甫
    沄,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了。"反手一扣,毫不在意地把蛇环扣上自
    己的腕间。
    少年一怔。蛇环成双,应系在他的双脚上,成为他毕生的耻辱,她怎么……
    她摇了摇手腕,叮叮咚咚的脆声响遍大厅。
    "这蛇环很漂亮呢,哪能让你一人独得?你一个,我一个,这才公平。从今
    以后,以此为凭,你就只有我这主子,旁人唤你,你可不理。"她终于动手,
    将另一只蛇环扣上他的左踝。
    他动也不动,还是瞪着她。接着,她向宝座上的教主作揖道:"多谢教主赐
    奴,沄儿退下了。"负手走了几步,回头斥道:"还不快跟上来。"语毕,头
    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那少年抿嘴,踉跄追上那小小的身子,她蜗牛拖步,驼背负手,活像个没志
    气的小老太婆。
    魔教中人哪来这么笨的娃儿,竟把天奴的象征系在自己腕上?
    再一细听,他听见她摇头晃脑,嘀嘀咕咕的──"……寒山问拾得曰:世间
    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云:
    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我忍我忍我再忍……忍得好啊……"
    楔子第二个人人要倒楣,是绝对不分时节、地点跟少女脆弱心灵的。
    她自温泉泡完澡,踏着月色回自家院的途中,难得有情怀想要对月吟诗一番,
    亮晶晶的剑刃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颈间。
    还不小心削去她一撮微湿的长发。
    "姑娘,失礼了。"
    那声音,在身后,似是刻意变换过,但确定是男子无误。
    夜风吹来,她闻到身后的男子有着特殊的硫磺味,竟跟她身上同一个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