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仪器上的生命线已经变成一条直线。
    “球球，不要离开妈咪，不要，都是我的软弱害了你。”
    林姨终于抑制不住哭喊出声。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的对待一个孩子，为什么啊，不!都怪他们，都是他们的错，如果不是他们给我下药，你就不会离我而去，放心，这个仇妈咪一定会报的，你别离开妈咪，求求你别离开……”
    柳茗雪站在那里不知怎么安慰，被喊过来的医生见林姨这个样子，心有不忍，有些话却还是要说。
    但他还不敢跟徐夫人说，他怕刺激了她，于是他将君澜叫到一旁。
    “还请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只要有人记得他，他就永远活着，只是关于遗体的事……”
    君澜斩钉截铁“我的弟弟，当然要完完整整的归于天地。”
    她知道，医生想要遗体捐献。
    球球从出生就携带神经毒素却还能像正常人一样，除了患上了白血病。
    他们想要球球的遗体做研究。
    虽然这可能为科学做出贡献，但她君澜就是个霸道的人。
    球球如同她的亲弟弟，她不允许别人在他死后还如同小白鼠一样肆意研究他的身体。
    “那好吧。”
    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医生有些气馁，但他也不能强求家属进行遗体捐献。
    更何况君澜盯着他的眼神让他心惊，总觉得自己若是继续说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医生让护士将仪器全部撤了回去，病房里就剩下她们三人和球球的尸身。
    林姨抱着球球的身体放声大哭，整个人悲痛欲绝。
    柳茗雪看得也是泪眼朦胧，哭得伤心，她没去劝说林姨，因为她知道，林姨需要发泄。
    唯独君澜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动静，却能感觉到那张总是微笑的脸上附上冰霜，周身的气息仿佛实质般寒冷刺骨。
    过了很久，又或许是几分钟。
    林姨不再放声大哭，她将脸上的泪水擦干，甚至掏出包里的粉底补妆。
    只是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里的凌厉怎么也掩不住。
    她故意将眼角画得高挑，带着诱惑又暗藏杀机，整个人的气质不再温婉。
    仿佛温顺的猫，再次露出潜藏已久的尖锐爪牙。
    这一刻，她再不是徐夫人，而是林婉歆，一个独立、自强又坚韧的女人。
    将自己整理好后，她看向君澜“小澜，麻烦你陪林姨再去一趟徐家，将球球的遗物全拿回来。”
    “好。”
    君澜应到，甚至高兴见到这样的林婉馨。
    破茧成蝶，抛弃对徐建东最后一丝期盼的林婉馨，才是真正的林婉馨。
    这世上，没有谁需要依附谁才能生存，也不必因为顾忌而将自己逼上绝路。
    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感谢柳小姐愿意陪球球走完最后的路，还请你到时候来参加球球的葬礼。”
    林婉馨见柳茗雪眼睛也哭红了，心里的难过少了一分。
    至少还是有人真心关心她的孩子的。
    柳茗雪吸吸鼻子，眼神诚恳，“我一定会去的!”
    君澜递了张纸巾过去，“擦擦吧，你这幅小花猫的模样回去，少不得又成我的错。”
    柳茗雪一愣。
    听过话来后，猛的想起之前坐到君澜怀里被柳父发现的事情，脸色爆红。
    “就是你的错!你这大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