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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我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走了过去。
    “嘿嘿,这还差不多…”
    “唉哟,轻一点,你个小兔崽子!…”
    ………
    这老头子一边享受着我给他揉肩,一边大块的啃着兔肉,吃饱喝足享受够以用,在裤子上抹了抹手,说了声,时候差不多了,走吧。也不管我们吃没吃,径自走出了屋子。
    门口,那‘阴尸’正对着月亮‘忏悔’。
    突然,袁师父一改先前那种醉眼惺忪的样子,双目炯炯有神,我吃了一惊。
    他从旁边的柴堆里抽出一个包袱,打开来,里面有一袭很旧的道袍,还有一个铃铛,此外,便是一些做法事用的符纸,还有墨斗、罗盘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
    袁师父‘忽啦’一下将道袍披在身上,在地上布起了阵。一边布阵,一边给我讲述这些东西的来历。
    原来,他的师父竟然是‘茅山教’的,不知道为什么,叛教当了盗墓贼,袁师父那个师弟吴老二,只学到了半瓶水的本事,袁师父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加上他曾经中过尸毒,深通尸性,鼻子十分灵敏。
    袁师父布在地上的阵,叫作‘起尸阵’,是‘茅山教’独创的阵法。其实也没什么特殊,它的原理,来自‘伏羲六十四卦’里的第九卦,主要用来激发尸魄里的潜在能量,达到使尸体运动的效果。
    布好阵以后,我将尸体扛了进去。袁师父就像跳大神的一样,围着那阵转来转去,看的我暗暗好笑。
    跳着跳着,他忽然停了下来,一口酒喷到了阵里,抓起铃铛一摇,叫了一声,“起!”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尸体就像人一样,软软的从阵里站了起来,晨星吓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别害怕。”袁师父沉声说。
    他走上前,抽出一条红布,裹在尸体的空空的眼眶上,把长长的一截握在手里,轻轻一拉,那尸体便从阵里面走了出来。
    眼前的场景十分诡异,我原本以为,‘驭尸’就像林正英电影里演的那样,贴一道符在尸体头上,一摇铃它就会跟在后面跳着走。事实告诉我,完全不是那样的…
    “大叔,激活了它的尸魄,是不是就相当于把‘阴符’给解了?”我问。
    “不,这种能量是暂时的,属于尸体本身的能量。‘阴尸’的变异能量要比这强万倍,被‘阴符’给克制住了,那种‘阴术’里的东西,我是破解不了的…”
    说着,袁师父取出一道颜色暗红的符纸,之所以这种颜色,袁师父说是因为在有铁锈的水里面泡过,符上含有铁的成分。他把那符纸在罗盘上搓了搓正反两面,烧掉以后,‘噗’一下子吹在了那尸体身上。
    “现在,它的磁场感应能力被激活了,等一下走起来以后,我们跟在它后面,记住,千万不能说话…”
    第一百五十四章 邪墓(1)
    我和晨星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有些惴惴的,却也不敢多问。
    交待完以后,袁师父灌了一口酒,抬头对着夜空喷出一道长长的酒气。走上前,拉起那块红布,那尸体便跟着他走了起来。
    “这是帮它先动起来。”袁师父说,“等下我把红布扯去以后,就不能说话了哦。”
    我牵着晨星的手,小心跟在后面。
    袁师父越走越快,走了大约二三十米,大喝一声,猛力一拉,将那红布扯在了手中,手上铃铛一摇,那尸体就像个陀螺一样,缓缓的在原地转了两圈,朝一个方向走去。
    其时明月初升,凉风醉人,一阵阵草木的气息扑面袭来。那尸体在山野间漫步,就像走平地一样,长长的影子拖过来,看着相当诡异。
    袁师父紧紧尾随在后,不时摇动手上的铃铛,不一会儿就累的‘呼呼’直喘了。到了后来,我左手托着他,右手托着晨星,使出浑身的力气,才勉强跟的上那尸体。一直走了两三个小时,快到子时了,那尸体还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骇然之下,我心里更增了几分焦急。
    山路越发难行,崎岖坎坷,顽石遍野。穿过一片密林,忽然变起了天,一大片乌云从西北方钻出,飞速移了过来,看样子要下雨,我已经闻到了雨的气息,夹杂在空气里。
    这时候,袁师父突然挣脱出去,几个健步蹿上前,又稳又准的把那条红布套在了尸体的眼眶上。那尸体就像一个醉汉一样,晃了两晃,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同时,袁师父也瘫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喘着粗气说:“被…被雨淋了就…就再也驭不动了,驭尸最忌讳的就是水…”
    “那怎么办?”
    我已经感觉到有零星的雨点落下来了,焦急的望了望天。
    袁师父‘嘿嘿’一笑,“不用怕,我早有准备,今年雨水多,说变天就变天…”
    说着,袁师父从包裹里抽出一大块塑料布,将那尸体裹了个严实。
    看样子,他对这一带很熟悉,左右望了望,指着前面说,不远有一座破庙,可以到那里去避一避。
    我扛着尸体,刚来到庙里,雨就大了起来。这是一座山神庙,座落于一处密林后面,十分隐蔽,居中一尊青面獠牙的山神,沾满了泥尘和蜘蛛网。
    望着林里袅袅的水气,听着四处淋漓的雨声,袁师父‘叭叭’的抽着旱烟。
    “两个娃娃饿了吧?”
    我一怔,肚子‘咕噜’叫了几声。
    袁师父磕磕烟袋,从包裹里摸出一包腊肉和一只水壶,递给我,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吃饱喝足,雨也停了,乌云散尽,月光透洒下来照进林中,‘叮叮’的水珠滴落声听来昏昏如梦,氤氲的水气就像一层薄薄的轻纱。
    “好了,我们走吧,小子,把‘阴尸’扛出去,找块干净的地方,重新布阵。”袁师父把烟袋锅往腰上一别。
    我撇了撇嘴。
    “阿冷,你累吗?”晨星细声问。
    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走过去正要扛尸体时,忽然发现,前面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什么?…之前庙里太黑,没有注意到,此刻,月光从千疮百孔的庙顶透下来,朦胧中辨认,像是一只猴子…
    走过去拿手机一照,我吓得差点跳起来,那根本就不是猴子,而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孩子!
    那孩子双眼大睁,面部扭曲,直勾勾的望着我,浑身的皮肉不知被什么东西拉扯的支离破碎,胸腹洞开,五脏六腑都没了…
    看到如此惨相,晨星尖叫一声,扑进了我怀里。
    “死了没多久,好像是被邪物给害死的。”袁师父检查后说。
    邪物?…我忽然想到临江村死在江里的那个孩子…
    “这孩子应该是被邪物掳过来的…”袁师父朝外面望了眼,沉声说,“小心了,说不定我们已经离它很近了。”随后,喃喃道,“奇怪,我怎么没闻到这孩子的尸气呢…”
    “那两个女孩儿会不会有事?!”
    袁师父只是摇头,“急也没用,但愿老天保佑吧,我们走。”
    “等等。”
    我和袁师父疑惑的看着晨星。
    她抹抹眼睛,指着墙角说:“这孩子好可怜,就抛在这里么?”
    袁师父微微一笑,“小姑娘心肠好,好吧,我带‘阴尸’先去布阵,你们两个找地方把这孩子葬了吧,速度快点。”
    说完,从包袱里掏出一把铲子丢给我。
    “你怎么什么都有?”我惊奇道。
    “当年盗墓时用的,没舍得扔。”
    我抱着那孩子的尸体,带着晨星,来到密林深处的一片空地。
    已是子时,一片静寂。借着头顶洒下的月光,我很快在地上刨了个坑,将那孩子放了进去。晨星抓起一把把土小心洒进去,目光痴然,泪珠莹莹。
    “娃儿,你走好…”
    我叹了口气,看样子,她想到了婴灵。
    就快埋完,只剩下头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记得在江边那天,师父检查那孩子的瞳孔,说他被邪物噬掉了魂魄,唯独命魂还在,瞳仁中有一个命魂点…
    “等下再埋。”
    我叫住晨星,凑近用手机照着,仔细观察那孩子的眼睛。他的瞳仁已经变的污白了,就像包了一层膜。看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就在我将要起身时,我忽然感觉眼前一花,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四处去望,只有水气弥荡,树影飘摇…
    “小子,你们两个埋好了没有?”林外传来袁师父的声音。
    我应了一声,袁师父不断催促,快点儿快点儿…我只得匆匆将余下的土推进坑里,竖起小小一座坟包,踩了两下,拉起晨星朝林外走去。
    来到外面,只见袁师父正懒洋洋翘着腿,坐在石头上抽烟,那‘阴尸’陈树良垫着塑料布,一动不动的躺在石灰圈里,就像睡着一样。
    我气道:“你都没弄好,催那么急干什么?”
    袁师父斜睨了我一眼,‘嘿嘿’一笑,“我刚才帮它活了一下血气,如果全部弄好了,还要你小子做什么?”
    “你…”
    “我什么?”袁师父脸孔一摆,“布阵!”
    在他的指挥下,我很快布了一个‘起尸阵’。
    袁师父赞许的点头,“你小子很聪明嘛,看样子,不是你那师父本事太差,就是太疼惜你了,舍不得严厉教导,所以才那么不济。我要是你师父,肯定天天拿鞭子抽!”
    晨星捂嘴偷笑。
    我哼道:“我师父本事要比你强十倍!”
    “那你这么笨还好意思说!”袁师父一磕烟袋锅,“把‘阴尸’给我扶起来!”
    我悻悻的嘟囔着,弯腰去扶那尸体时,怀里向娟的照片滑了出来,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袁师父瞟了一眼,全身大震,烟袋锅脱手掉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
    “照片啊。”
    袁师父一把夺了过去,浑身颤抖:“不对,这不是照片!”
    我张大了嘴巴:“那…那是什么?”
    袁师父喃喃自语:“这难道…这难道是…”
    “什么?”
    “不对,不对,罢了,罢了…”
    连声念叨几遍,袁师父失魂落魄的将照片递还给我,无论我怎么问,他只是摇头不答,我只得按捺住好奇心。
    尸体走起来以后,我们踏着草藤乱石,继续跟在了后面。我这才知道,这老头子之前要死不活走不动全是装出来的,他不肯花费力气,故意让我托着走。现在,他边走边想着事情,忘了去装,脚底简直像生了风一样…我恨得牙根直痒,很想破口大骂,但想起他之前嘱咐的‘千万不要出声’,只得忍住,好一个憋屈…
    走着走着,忽然间,我感觉身后隐约有细微的脚步声,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然而,回头去看时,却只有月光拉长的斑驳树影…
    又走一会儿,那‘阴尸’突然停住不走了,前面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一块块的岩石,星罗棋布,沿坡而上,或大或小,就像采石场一样。
    我刚要开口询问,袁师父急忙摆手制止,迅速将红布裹在了尸体的眼眶上,这才长出一口气说,你小子如果惊了尸,让它跑了,可就难逮了。
    “大叔,这里你有来过吗?”我问。
    “没有。”他四处指了指,“这一带穷山恶水,风水极差,不会有古墓,我到这里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