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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何大老爷身为一族族长,心里也着了急,心想柳檀云敢说这些话,指不定就是柳老太爷给何家一个下马威,一个警告,叫何家少动了歪心思,乖乖地按着早先两家的约定,等着柳檀云出了孝期便定下亲事来。因觉柳家消息灵通的很,何大老爷一时间便觉跟柳家结亲倒也不错,虽是何侍郎房里的亲家,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从大处着眼,对整个何家也是大有好处的,于是何侍郎不说话,他便先道:“檀云,总是一家人,何必说了两家话。依我说……”
    “先兵后礼。”骆红叶见何大老爷放低了身段,立时抢着开口道。
    何大老爷一愣,又看向何侍郎。
    何侍郎忙道:“檀云,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何爷病着呢,再者说,一大家子都住在一处,旁人都看着呢,叫人看了笑话,那可不好。”
    柳檀云说道:“伯父,我说过了,你们没必要喜欢我,反正我也不喜欢你们。老实说,你们家的老爷夫人们,在我心里都是按群分的,我从没想一个个认识你们家的谁。有能耐的,就从群里跳出来叫我认识认识,没能耐的,就在一群里老实待着别动。有本事的,就来算计我,没本事的,就有多远躲多远。机灵的,讨好了我,自有无尽的好处,蠢顿的,识趣一些,我也有肉羹分他。弱肉强食,我比你们谁都懂得这规矩。”
    何侍郎忙要再说话,骆红叶叫道:“云姐姐说了丑话在后头的。”说着,又狐假虎威地催促何大老爷、何侍郎快一些。
    何侍郎与何大老爷兄弟两人脸上涨红,何侍郎眼皮子跳了跳,心里反复想着柳檀云目中无人的话,心里笑她这小儿太无知,半日又觉自己这话也自欺欺人的很,如今被这小儿镇住的可不就是他们两兄弟。
    半日,何大老爷说道:“这话不过是你大伯母的玩笑,当不得真。”
    柳檀云侧着头笑道:“既然有了大伯父这话,我就不难为大伯父了,就找那罪魁祸首去。”说着,起身,却是端庄地给何侍郎、何大老爷拜了一拜。
    骆红叶忙跟着见过何家两位老爷。
    何侍郎、何大老爷目瞪口呆地瞧见柳檀云一眨眼便成了比何家所有夫人都贤淑的模样,连骆红叶不胡闹的时候,也显得斯文的很。
    柳檀云转身要走,何侍郎叫道:“檀云,你莫鲁莽行事!”
    柳檀云回头,对着何侍郎笑道:“伯父,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从不鲁莽。”又对何大老爷道:“大伯父还该跟人说一声,若是她们鲁莽了,这后果就不是像我这样了,我顶多得了两句训斥,被人说两句嘴,你们家的庄稼可就叫我砍倒一片了。”说着,就领着骆红叶向后头去,瞧见何家高高的院墙,不由地吸了口气,对骆红叶道:“果然还是在高门大院里张牙舞爪比较痛快。”
    骆红叶如遇知己一般,眼睛发亮地道:“云姐姐,我要跟你义结金兰。”
    柳檀云瞄了骆红叶一眼,心想骆红叶这辈子更嫁不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柳绯月被柳檀云督促着一心一意做账,柳檀云叫人递了两个帖子给骆红叶,写着诗社的是舀给骆夫人们看的,写着何家人欺负她叫骆红叶蘀她主持公道的帖子是暗地里给骆红叶的,心知骆红叶若知道又热闹,定然乐意凑过来;又吩咐人准备下轿子;随即径直跟柳老太爷说自己要去何家。
    柳老太爷问:“可是去探望你何爷?”说着,心想柳檀云此时还有孝,不好上了何家门。
    柳檀云将柳绯月从骆红叶那边听来的话说给柳老太爷听了,然后道:“祖父,你说我若不上门,他们岂不是当我好欺负的?”
    柳老太爷捏捏柳檀云的脸,说道:“相由心生,仔细如今耍横,日后生了满脸横肉。”说着,瞧见柳檀云容貌里五分像欧氏,两分像柳太夫人,三分随了吕氏,心想柳檀云长得与柳绯月不相上下,怎夸柳绯月生得好的人那样多,称赞柳檀云的就没几个?半日,自己琢磨出是柳檀云身上横劲太盛了,人家防着怕着她还不够,哪里有功夫夸她长得好,又嘱咐柳檀云多带些人,免得受了委屈。
    柳檀云笑道答应了,又腆着脸对柳老太爷道:“祖父不过去看热闹?”
    柳老太爷道:“我去了,就没热闹了,还不如在家等着你回来说。”
    柳檀云笑笑,便去叫耿妈妈们准备着随她出门,明言叫众人穿些利索的衣裳,免得在何家找事的时候不方便出手。
    柳孟炎管不着柳檀云的事,吕氏早先讨要柳清风不成,反倒被柳孟炎骂了两次,此时虽不喜柳檀云身上还有热孝就去了别人家门,但也不敢出言劝阻。
    柳素晨这几日坚持不懈地上柳檀云门,听说柳檀云要去何家,虽觉不合规矩,但又想柳檀云做下不合规矩的事多了,便主动请缨道:“伯母身上不好,不如我随着妹妹去吧。”
    柳素晨这话里,就是将自己视作长姐,要领着柳檀云出门。
    柳檀云问:“你会打架吗?”
    柳素晨惊愕地道:“怎还要打架?”
    柳檀云又问:“你会骂人吗?”
    柳素晨心惊地道:“你到底是去做什么?莫要胡来。”说完,见柳檀云等着她说话,便忙道:“我会讲道理。”
    柳檀云笑道:“道理我一个人讲就够了。大姐帮不上忙,还是留在家里吧。”说着,便不再理会柳素晨的话,心想柳素晨这人也不差,可惜她不喜欢。
    柳素晨见自己又不合柳檀云的心意,心里有些窘迫,又想柳檀云看样子也是个大方斯文人,怎要这般喊打喊杀地上了人家的门。
    到了与骆红叶约好的那一日,骆红叶先来了柳家,柳檀云看她被骆夫人打扮的十分秀气,若是不动,当真跟个能写出诗的姑娘一般,便道:“你这身衣裳可要换了?”
    骆红叶一张口,那秀气文静就全没了,说道:“自然要换了,不然到了何家,这怎么伸展得开手脚,怎么蘀你出头?”说着,就不见外地自己叫人挑了柳檀云的衣裳换上,恰看见早先柳檀云在乡下戏弄何夫人时穿的衣裳,便将那衣裳穿在身上,又叫丫头给她梳了头。
    等着柳绯月来看骆红叶时,就见一个英礀飒飒的小公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柳檀云屋子里。
    柳绯月笑道:“你这样打扮,倒是比我姐穿这衣裳好看。”
    骆红叶笑道:“那可不,若是今日有马,我就骑了马过去。”说着,又嘟嚷说骆夫人唯恐骑马弄破了什么红,就不许她骑马。
    骆红叶这话,柳绯月听不懂就罢了,柳檀云听见了,便咳嗽一声,不许柳绯月细问。
    骆红叶道:“我哥也来了,说是送我去何家,他顺道请教一下何状元。”
    柳绯月皱了皱鼻子,也不接话,半日忽地又起了促狭心思,转到外头,吩咐潭影道:“叫人在狐狸精的茶里放上盐,多放一些。他这人老气横秋,比起真的老人,就差吃的盐少了。”
    潭影怯怯地不敢答应,柳绯月急的跺脚,看见小一在一旁逗着怪怪,便舀了这话跟小一说了。
    小一忙笑道:“月姑娘等着吧,我这就去。”说着,就往前院去,将给骆丹枫的茶水换了。
    过了一盏茶功夫,待檀云收拾妥当,辞了柳绯月,就跟骆红叶,领着一群身强体壮的媳妇婆子,叫柳思明跟着,便出了门。
    骆红叶临时起意,弃了自家的轿子,硬是跟柳檀云挤在一处上了柳檀云的轿子。
    路上,柳檀云想着小一的话,就透过帘子,瞧见前头骆丹枫不住地挠嗓子,心想当着柳老太爷的面,骆丹枫定是不肯将放了盐的茶水吐出来,只能强忍着喝了,虽只是一口,但想来小一盐放得多,骆丹枫又没处漱口,这嗓子就有些难受。
    轿子一路过去,便到了何家街上,何家子孙多的是,因此连着的两条街上都是何家人的府邸,一路上的门上匾额都悬着个何字。
    柳檀云随着人在何老尚书府前停下,柳思明过去跟何家门上人说话,过会子,就过来请柳檀云的轿子进去。
    柳檀云隔着帘子对柳思明道:“慢着,叫何家开了大门,我不从这角门进去。”
    柳思明一愣,随即劝道:“姑娘,这大门轻易开不得,咱们又没递了帖子过来……”
    柳檀云道:“明叔,咱们是上门讨说法的,就叫他们家开了大门。”
    柳思明闻言,便又去跟何家人说。
    何家人往里头捎了信,因信是捎给何大夫人的,何大夫人只当柳檀云是来探望何老尚书的,又不喜柳檀云一身孝,又怕何老尚书怪罪,于是先不情不愿地答应叫柳檀云上门,随后又听说柳檀云要走了大门,便不耐烦起来,心想这国公府的姑娘怎一点规矩也不知,平白无故就来找他们家晦气,于是对门上人道:“就说没找到正经说话的人,大门不敢轻易开。”说完,心想若是柳檀云就此走了才好。
    何家门上人出去说给柳檀云听,柳檀云听了,也不恼,就对耿妈妈等人道:“舀了咱们准备好的柴刀出来,把这何家门给我劈了。”
    耿妈妈等人此时早从后头的马车里出来,听柳檀云如此说,稍作迟疑,便答应了,纷纷舀了柴刀出来。
    骆红叶目瞪口呆道:“你比我还会胡闹。”
    柳檀云笑道:“知道你胡闹跟我胡闹有什么区别吗?”
    骆红叶睁大眼睛摇头,柳檀云说道:“我胡闹,后头这何家人还要上了柳家门给我赔礼道歉;你胡闹,你们家人就要跟人家赔礼道歉。”
    骆红叶虽有些似懂非懂,但心里明白有好戏看了,便掀了帘子向何家大门上看。
    骆丹枫自觉比柳檀云年纪大,便过来劝道:“云妹妹……”
    柳檀云道:“叫我姑娘。”
    骆丹枫瞧见耿妈妈等婆子舀着砍刀向何家门上去,跟何家下人缠上,顾不得旁的,忙道:“姑娘,你快叫人住手,这般闹僵了,两家都不好看。”
    柳檀云笑道:“住手?我若住手,今日就不过来了。”说着,掀了帘子,就往外头去,到了外头,瞄了眼小一手中的砍刀,也不顾街上有人围观,便一步步向何家门上去,叫道:“哪个敢拦我,我就敢砍死哪个。有胆量的就来试试。”
    那何家门上人不敢拦着,就往后退。
    柳檀云到了何家大门前,回头望着一个状似管事一般的人,对小一道:“给我砍了。”
    小一答应了,忙挥着手臂向门上砍去,那管事忙拦着小一,对柳檀云道:“姑娘,这门轻易开不得。”
    柳檀云抱着手道:“是轻易开不得,我来了,就开得。你信不信,今日你若不开,明日这何家门你都摸不着。”说完,又笑道:“你在腹诽我也摸不到这门?”
    那管事忙低头道:“不敢。”
    柳檀云笑道:“我摸不着这门,自有一群人给我做垫背的,你,就是其中一个。”
    柳思明拉着那管事道:“快些开吧,我们家姑娘就这性子,老尚书还等着呢。”
    这管事也是伶俐人,早先那声姑娘,便是因知道宝珠的下场才叫出的口,如今见柳檀云这般放肆,便想何老尚书定是知道这柳姑娘的性子;又觉柳檀云说得对,便是她摸不着,自己一无足轻重的小人,若是被这姑娘记恨上,自然也要被她拖累的摸不着。踌躇一番,便叫人开了大门,心想事后何大夫人责备下来,只管说是被柳檀云胁迫的,自己只管去跟何老尚书求情去。
    大门开了,柳檀云也不回轿子,就走了进去,小一、耿妈妈等人跟着,骆红叶在轿子里也耐不住,跑了出来,趾高气昂地跟在柳檀云身边。
    骆丹枫在后头,对着何家管事拱了拱手,顾不得去拜访何大少爷,忙跟着柳檀云、骆红叶,唯恐骆红叶被柳檀云教唆着做下什么事情来。
    待进了门,早有两三个跟柳檀云相熟的婆子堆着笑脸过来,说道:“老尚书等着姑娘呢。”
    柳檀云说道:“妈妈们叫何爷再等一会,我有正经事跟何大伯父说呢。”说着,便问:“哪间是何大伯父的书房?那间吗?”说着见婆子点头,便拉着骆红叶过去。
    那婆子瞧见小一等人手中的柴刀,醒过神来,忙道:“姑娘,大老爷今日不在。”
    柳檀云回头,笑道:“妈妈,我叫人看着你们家呢,你们大老爷在不在,我心里头一清二楚。”说着,就领着人向第二间书房里去。
    还没到门前,书房里何大老爷的门客先跑了出来,随即又有两三个媳妇过来拦着柳檀云。
    柳檀云笑道:“放心,我这砍刀只砍东西不砍人。几位妈妈让路就没事,若是不让……”
    “若是不让又如何?”屋子里出来一个人,却是何侍郎。
    柳檀云笑道:“若是不让,今日何家血流成河,也能成了一桩美谈。”说着,就先一步拉着骆红叶过去。
    何侍郎恰今日跟何大老爷说话,听人说柳檀云打上门来,错愕之后,又不禁怒气冲天,原本盘算着他出来了,柳檀云多少会让步,不想柳檀云来了,只说了一句话,就兀自拉着人进了书房。
    柳檀云拉着骆红叶进去,瞧见屋子里果然坐着一个跟何侍郎相貌渀佛的老爷,看年纪比何侍郎大一些,待拉着骆红叶在椅子上坐下后,便道:“今日咱们不来先礼后兵那一套,咱们先兵后礼,万事撕撸开,水落石出了,再这个请安那个万福地见礼。”说着,觉得这椅子有些暖,何侍郎又阴着脸站着,就知自己跟骆红叶坐的是何侍郎的椅子。
    骆红叶只当柳檀云要来揍何家哪个姑娘少爷,见柳檀云竟是摆开了兵马要跟何大老爷较劲,不禁有些退缩,讪笑着跟何大老爷、何侍郎点了头。
    何大老爷望了眼何侍郎,心想这哪家的姑娘都比柳檀云强,对何侍郎说道:“跟柳大老爷说一声,叫他领了他家姑娘回去。”
    何侍郎因觉柳檀云叫他丢了颜面,便黑着脸,待要吩咐人,就见柳檀云嘲讽地瞄向他,不禁一噎,心想这丫头果然胆大包天,虽不一定,但自己也算是将来要做她公公的人。
    柳檀云见何大老爷摆出的架势是不与她一般见识,只找柳孟炎过来说话,便道:“江南那边私盐泛滥,是谁开得口子?”
    何侍郎一愣,何大老爷也不由地正色看向柳檀云,人说要得俏须带三分孝,柳檀云此时一身素装,但眉眼间的傲慢使得这身上的素装多了两分颜色,竟似什么颜色穿在柳檀云身上都是一个样;因骆红叶此时怯怯的,越发将柳檀云衬托得嚣张非常,叫人乍眼看去,便如野史中那飞扬跋扈的公主娘娘领着个唇红齿白的小宠宴客一般。
    何大老爷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胡说什么?”
    柳檀云面色不变,说道:“撺掇太子上折子出兵北疆的,又是谁?教唆太子疏远二皇子亲近五皇子的,又是哪个?”
    何侍郎面色变了,忙亲自关了门,对柳檀云道:“休得胡言乱语。”说着,心里想着柳老太爷太不知轻重,竟叫柳檀云知道这些事,又因想到柳老太爷知道这些事,不由地胆战心惊起来,与何大老爷对视一眼。
    何大老爷道:“柳……”说着,望了眼何侍郎,听何侍郎说出檀云两字,便道:“檀云,祸从口出……”
    柳檀云见自己上辈子知道的一些莫须有的事将何家两位老爷镇住,便想难怪骆家跟睿郡王等人牵扯那样深,睿郡王府日渐萧条,靖国公府也一代不如一代,骆侯府还能兴盛下去,骆家人的消息果然灵通的很,顾家昧了三王银子,何家老爷们沾上什么事,骆家人都门清。笑道:“可不就是祸从口出,若不是你们家胡言乱语,我今日岂会上门?”说着,又叫骆红叶将在何家听到的话说出来。
    骆红叶此时有柳檀云壮胆,且看出何家两位老爷很是忌惮柳檀云方才的话,便大着胆子道:“上回来,干哥哥说你们家要给循小郎定下亲事,要定的人是大伯母的娘家外甥女,都说你们家不肯要云姐姐,嫌她厉害呢。”说完,对着柳檀云扬扬下巴。
    柳檀云说道:“这事还请两位伯父给我个交代。”
    虽不知前头一事说的是哪个,但后头一事,何侍郎也搀和在里头,何侍郎心怕柳檀云得寸进尺,于是便道:“檀云,这循小郎的亲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你又在孝期,未免管得太多了吧?依我说,你还是安心守孝……”
    柳檀云笑道:“管太多?你们都知道循小郎是我的人,还生出这些事来,就是找我晦气。想来伯父们也知道我素来就有六道阎罗之称,这六道全我在我手心里,我手上有一本生死薄,有些人的名字在上头,有些人不在——好奇自己名字在不在上头的人,名字就一定在。既然伯父伯母们闲来无事,想瞧瞧自己名字在不在上头,那我就实话跟你们说,你们都写在我的生死薄上头了。”
    何侍郎、何大老爷气得七窍生烟,何大老爷气急道:“姑娘家,哪有这样说话的?”
    柳檀云淡笑道:“大伯父这样气急败坏做什么?这还不算是丑话,丑话还在后头呢。我是六道阎罗,你们也别想弄死我,须知我敢上门跟你们这话,就不怕你们跟我来个玉石俱焚。”
    何侍郎面红耳赤道:“你这孩子,怎就说这话?待我叫了你父亲来。”说着,就要出去叫人,心想柳孟炎来了,该与他说一说柳檀云知道的事该如何处置;又想柳檀云这样的性子,日后这家里定是要鸡飞狗跳的了。
    柳檀云道:“伯父最好别去,父亲本不知这事,伯父说了,岂不是弄巧成拙?叫你自己个将丑事宣扬的沸沸扬扬?不说私盐、出兵一事,咱们再来说说礼部尚书丁忧,下一任礼部尚书花落谁家?是伯父的亲家老爷?还是大伯父的好兄弟。”说着,想了想,便笑道:“喜欢找人算运势的是哪位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