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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谢臻索性睁开了眼睛,靠到床头,将叶鸽又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我本来就不困的,有这个功夫,不如跟你说会话。”
“鸽儿先告诉我,刚刚在想什么?”
叶鸽皱眉纠结了一会,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地在谢臻手上写道:“先生……你来查这次的事,是不是跟我有关系?”
谢臻一愣,他知道叶鸽的心思细腻敏感些,却想不到他能察觉到这件事。
“为什么会这么问?”谢臻低头,将叶鸽写字的手握住,轻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叶鸽蹭着谢臻的下巴摇摇头,他确实说不出来缘由,就是单纯感觉到了,忍不住想要问而已:“先生,是不是这样?”
谢臻看着叶鸽的双眼,继续隐瞒的话突然说不出了,小鸽子没有察觉前,不想让他担心所以不说是一回事。小鸽子既然已经察觉了,那自己也并没有什么立场,打着为他好的名义继续蒙他。
“是,”谢臻用手指抚过叶鸽的耳鬓,点了点头:“这些事,确实与你有些关系。”
叶鸽听后,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与这些神神怪怪的事,究竟有什么联系。
既然要说,谢臻便不会让叶鸽听不明白,他伸手将半虺杆取出,在床头上轻轻一磕,之前从妖判石像胸口取出的光团便从虺头中飘了出来,被谢臻引着,一路飘到了叶鸽的面前。
“鸽儿知道,这是什么吗?”谢臻托着叶鸽的手,让他将光团拢在指间。
虽然之前谢臻并没有跟他说过,但是叶鸽细细回想了一下这光团的由来,很快就猜到了:“这是气运?是妖判从谢二少还有道童他们身上吸来的气运?”
“对,”谢臻肯定了叶鸽的猜测,继续解释道:“那尊妖判的石像,不仅被人剜去了双眼,还被人在身体中植入了一个阵法,使它可以吸取生人的气运。”
又是气运……话说到这里,叶鸽很快就联想到了当初狐妖被抓时,对谢臻说过的话。不由得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紧张地握住谢臻的手:“是不是,我的气运有问题?”
“是,”谢臻望着叶鸽的双眼,从头说起:“我回沧城后,第二次遇到你时,就想把你从福月班中带走,但是……”
“我在福月班中,发现了一个阵法,它使你身上的气运不断地被福月班吸走,只要它还存在一天,你就无法脱离福月班。”
“怎么会这样?”叶鸽的目光中染上了茫然,他完全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对自己布下这样的阵法。
“我之前说过,你本应是福泽深厚的人,身上的气运也是极好的,应该就是有人看中了这一点,想要夺为己用,所以才会在你的身上布下阵法。”
谢臻耐心地继续说了下去:“这阵法要想彻底破除,就必须找到布阵之人,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暗中查访,但却并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直到谢崇祖与宝莺出事,他在这两人的身上,嗅到了同样的气息。
“所以,福月班的阵法与妖判石像中的阵法是一样的,对吗?”叶鸽在谢臻手上,匆匆地写着:“所以,我们来阴市,是为了找那个布阵的人?”
“是也不是,”谢臻轻叹一气,将手中的半虺杆送到嘴边,对叶鸽说道:“我们来阴市,确实是为了那个布阵的人,但却不是咱们来找他,而是等他来找咱们。”
“福月班中的阵法,已经被我破除了大半,他从你的身上已经没法再吸收到多少气运了,”谢臻说着,又把光团从叶鸽手中引出来:“而妖判石像所吸取的气运,也已经落到了咱们的手中。”
“所以,此刻若论起着急,也合该是他着急,”说到这里,谢臻轻蔑的笑了一下,看向光团的目光也冰冷起来:“只是,如果咱们还在外面,沧城或者其他什么地方,那人却不一定有能耐找上门来。”
“所以,您才一定要来阴市?”叶鸽转头,隔着半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瑰丽而又无序的阴市,觉得这确实是个适合杀人越货的地方。
“对,我就给他这么个机会,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胆子现身。”谢臻吸了一口烟杆,微苦的味道在两人身边蔓延。
“那要是,他不来呢?”叶鸽重新趴回到谢臻的怀里,埋头嗅着那白烟的味道。
“要是他不来,这一趟就全当带你出来玩玩,”谢臻看着叶鸽,轻轻笑笑,眼神又变回了一贯的温柔:“快到年底了,咱们也算是来这里采办些年货。”
叶鸽也被谢臻这句“年货”给逗笑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事之后,惊讶是有的,但却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仿佛只要谢臻在他的身边,一切就都能解决。
谢臻低头吻吻小鸽子扬起了嘴角,拍着他的后背:“好了,你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了,我把这些事告诉你,是不想让你自己胡思乱想,本就不是多大的事。那人死缩着不敢出现也就罢了,只要他敢露头,你家先生必会让他有个交代的。”
叶鸽无声地应着,在谢臻怀里点点头,听谢臻温声安抚着:“还困不困了?想睡的话,咱们就再一起睡会,等睡够了咱们就再去街上逛逛,没由来因为这个,坏了好兴致。”
叶鸽想着阴市上的种种,其实早就不困了,但他却又舍不得这般能跟谢臻腻在一起的时候,于是拉住了谢臻的手,又盖到了自己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