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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耍个酒疯,真是将那句经典原文诠释淋漓尽致:妇人脏燥,喜悲伤欲哭。
刚才还开开心心送礼物,下一秒却躺在床上就哭,裴九冀哭得那叫一个惨烈,“苹果没了!程北漠都怪你!苹果没了!”
知道的苹果没了,不知道的以为他别的什么没了呢。
“噗。”程北漠一声轻笑,居然这么想哄哄他,松了钳住他的手,趴在他身边,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摸,“明天再去买,行吗?”
“嗯。”埋在袖子里,轻轻的一声。
程北漠突然就奇怪了,按照裴九冀的性格,应该行事小心,怎么会喝到这么赖皮,刚才的兴致被裴九冀一哭,给打乱了,程北漠还是坐了起来,“怎么喝醉的?”
“我没喝多!”当你说出这句话时,你早就喝多了。
头一次觉得自己像个老父亲的程北漠,只能顺着他,“好,你没喝多,那是怎么喝的?”
裴九冀从床上伸出了手指,无比真诚地开始数,“药学的小花,商学的秀秀,法学的......”这么数了十根手指,还没完,他醉成这样也能把全校所有班级的班花数出来,是说脑子太好全科满分都太闲了吗。
等数到最后,裴九冀才数到,伸出一根食指,“还有那个,巨巨巨讨厌的,程北漠。”
程北漠眉头一跳,当着本尊骂本尊?
显然是不能企图了解耍酒疯的人的脑子的,因为他可能根本,刚才被亲了都不知道是谁亲的他。
裴九冀像是看到了什么,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猝不及防贴上了程北漠,惊讶道:“你长得好像程北漠。”
程北漠,“......”贴得太近了,温热鼻息全部打在了他脸侧。
裴九冀看得认真,似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悄悄伸出了手指,划在程北漠鼻尖上,轻轻地,完全没将他当成活物。
程北漠鼻尖发痒,但是盯着裴九冀如此认真的瞳子里全是他,他却突然不敢动了,怕只要一动,眼前的人就会溜走,一个迷城城主,竟然定在这里,任一个耍酒疯的在脸上指手画脚。
半晌,裴九冀终于又笑了,鼻涕眼泪还在脸上,笑成了一朵麻花,“你还挺好看的,嘿嘿。”
“......”那一刻,程北漠觉得自己真的濒临崩溃边缘,全身发热,只想压着他在他身上狠狠撕咬,用他程老师的身份,给这个喝醉酒不知天高地厚的问题学生上一课。
五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自己的情感,第一次真切意识到,这从来不是程序错乱。
他想要裴九冀,非常非常想。
可惜当他再想去捏裴九冀的时候,裴九冀可能是在床上窝了太久,原本这个酒量顶多发酒疯,是喝不醉的,但他现在好想吐。
胃里翻江倒海上来了,来不及考虑,推开程北漠向洗手间奔去。
等程北漠反应过来时,也来不及穿鞋,少有光着脚这么狼狈地跑了过去。
裴九冀趴在马桶前,像是要将所有东西呕出来一样,闷着头,一阵接着一阵,间隙中也空张着嘴,胃部持续痉挛。
刘海被难受冒出的一层冷汗浸湿,贴在耳侧。
裴九冀把晚上吃的东西全吐出来后,依旧在干呕,直到又费力呕了两口胃液,才终于支撑不住,顺着马桶倒了下去。
“九九。”程北漠伸手抱住了他,他已经没有力气,昏睡了过去,眼眸紧闭,原本喝了点酒红润的脸色呕得惨白,心疼极了。
胃里已经没有东西了,但是还在痉挛,依旧疼痛。
将裴九冀放回床上,他本能因为疼痛蜷缩在一起,程北漠无法放心,接通了迷城通讯。
“城主。”护佐和护佑随时待命。
“连连在吗?”简短的命令。
连连很快接通,稚嫩却不稚拙,“城主。”
程北漠想了想,这么问医生,“吐了要怎么办?”
连连被问得太突兀,医生问诊总是详细的,“请问是有什么诱因呢?是积食呕吐,高烧呕吐,颅内高压呕吐,还是,孕妇生理性呕吐。”
显然连连猜出最后一条时,两位护法眸中什么闪过。
这不可能,先说他们压寨夫人是个男的,再说以他们城主的冷性,也不会因为别的女人特意在这么晚通讯直接接回迷城,又不是他的孩子,最好心不过是把席姜喊起来,除非是他特别关心的人,才会不放心特意询问迷城。
程北漠说,“是喝多了。”
接着两个人交流了一番,最后连连说,“饮食不节,胃气不降,既然吐完了,让他睡一觉就好,切莫着凉,准备好明早清淡饮食。”
结束通讯后,裴九冀自己在床上抱着身子,已经沉沉睡去。
程北漠记得不可着凉,合了衣抱他暖身,盖上被子,也睡着了。
夜里已经不难受的人伸出脚又要本能踹人,这次被另一个人钳住,放回了被子里。
不能着凉,抱着继续睡了。
所以第二天早上裴九冀醒的时候,程北漠少有得还和他在一张床上,并且裴九冀居然这么不争气地,全然躺在程北漠怀里。
程北漠闻声松开他,二人依旧合衣,什么也没发生。
只有那半颗掉在地上的苹果,一晚上被咬开的地方完全氧化发黄,宣示着昨晚曾经的激烈欲望。
裴九冀从床上爬了起来,残留的记忆不多,但他知道自己一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不然为什么今天早上会在他怀里醒来,有些仓皇,“对,对不起程老师。”抓起衣服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