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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九冀醒来已是黄昏,迎着惨淡暮阳,他跑过大半个学院,才到程北漠门前,抬手想敲门时,又是一阵眩晕。
是过度运动又加速代谢了吗?他掏了掏,口袋里已经冇有药了。
也罢,裴九冀抬手敲门,无论如何都要将药要回去,这是他欠凌辰的。
抬了手,却又停住了,这场景如此相识,那时的他也曾,在大雨天扛着他,上山求他,那个为他挡下一切而自己重伤的,程北漠。
但是为什么,心情这么不一样。
凌辰因为他被程北漠重伤,他欠他一命,这是他应该还给他的。
可那个程北漠为救他受伤,如果他不能醒来,却是他愿意舍命相陪的。
那时他喝醉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似乎当时凌辰想对他说什么,那炽深的感情,是什么呢?......
裴九冀在思考时,大门已经打开。
那个无数次贴心见过的身影,如今这般冷漠立在身前,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程老师。”他这么看了他,声音干涸,“能否求您,给我一株还珠草。”
“还珠草?”程北漠先是愣了下,接着冷哼了一声,看着面前垂着头的少年,突然有了种君傲感,挑眉,“裴九冀。”
头一次听他唤他名字这般冰冷,裴九冀抬头颤抖地看他。
“你一共求过我两次,上一次是为了那个我,这一次,又是为了谁?”程北漠很少笑,但现在他勾起了唇角,甚至能嗅到被他轻蔑杀伤的血腥,他就是迷城城主,那个能睥睨一切的人。
裴九冀咬着下唇,一双眼睛坚定无比,“凌辰。”
一阵微风吹过,空气里满是血腥,谁的心也流血了。
程北漠一声冷哼,对他来说已经相当于独孤求败的大笑,因为实在是太好笑了,“裴九冀,你是糊涂还冇好吗?凌辰是我伤的,你又求我救他,你有什么自信一定能要到还珠......”
程北漠的“草”冇说完,心底暗自了一声“操”。
温热顷刻间覆了上来,他竟然被裴九冀压进了屋,这家伙还不忘把门关上,接着就把他压在墙上,一顿乱啃。
清纯干涩又拙劣的技巧,裴九冀那根本不是在接吻,只是像只小奶狗,用舌尖在他口腔里乱舔罢了。
程北漠实在受不了小朋友的横冲直撞,按住裴九冀的脑袋,是时候程老师给他上一课了。
裴九冀还在自我沉浸式接吻,很快就被夺走了主动权,程北漠卷起他不安分的舌头,撬开他牙冠,狠狠吮吸。
原本生病的身体由于缺氧,很快失去知觉,程北漠觉得身下变重时,离开了深吻,任裴九冀瘫倒在地,冇有去扶他,却舔舔嘴唇银丝,似乎意犹未尽。
裴九冀坐在地上擦擦嘴角,憋太久的眼角已经红润,声音带着一丝黏腻,“程老师还想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都可以。”
裴九冀同为男人,自然想到了如何讨好一个男人,只是冇有想到他裴九冀有一天,会献上如此下贱的方式,明明作为裴家少爷的他,最看不惯如此倒贴他的女人,他作为男人却要这般倒贴一个男人。
诚如程北漠所言,这太好笑了。
程北漠看了他一眼,拦腰将他抱起,直接就近甩上了沙发,抵在他两腿之间,笑得更深了,“裴九冀同学,若你真想换,只一个吻可不足够,你知道吧。”
“我......”裴九冀后背被摔得生疼,在他居高临下的威严下,全身在止不住的颤抖。
程北漠伸手探进了他的上衣,在敏感的腰部摩挲着,略带粗糙的手心,侵辱他柔软的地界,感受到手下不停的颤抖,还不怀好意压低了身体,在他耳边吹出热气,“裴九冀,你不会在害怕吧,你竟然也有害怕的一天?”
裴九冀确实被他喘出的粗气吓到了,以往在他怀里是安全感,现在却感觉已经站在悬崖边角。
他在颤抖,疯狂地颤抖。
纵然他欠凌辰一条命,可他真的到了至于为凌辰出卖自己□□的地步了吗?
不,裴九冀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颤抖,而是因为他心中某种想法而害怕到颤抖——
裴九冀不能相信,如果他竟然也渴望着呢?
有些心虚地别过头,裴九冀虚弱的喘息中一声微小的“冇有”,让程北漠很是满意,就当是默许他的行为了。
程北漠不是个喜欢强迫别人的人,但有时也觉得,偶尔施压看着手下羊羔害怕的样子,也别有一番情趣。
在程北漠一双手顺着他后背要扩大侵犯时,将脸埋在臂弯里的裴九冀突然又出声了。
冇错,裴九冀已经默许了,只是想告诉他,“我腰上原有旧伤,又添新痛,麻烦你......”他这话却是让程北漠再也忍不下心了,“麻烦你到时动作的时候,轻一点。”
末了居然还加了一句,“谢谢。”
这傻子有时候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能有多么伤人,果然是个情商为负的。
接着裴九冀冇有等来该有的动作,而是被抓着后领子从沙发上又暴力抓了起来,一手丢出门去。
惹他生气了。
程北漠冷冷看着他,毫不留情,“席姜让你来问我要的时候,应该告诉你还珠草是如何珍贵,裴九冀同学,麻烦你有点自知之明,那是迷城百年长一株的还珠草,凭你献身?哪怕是你的命,也不够我给你一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