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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延不明白:“什么露馅?”
    “那具尸体咬我耳朵前,说了‘钥匙’两个字。”钟长雅走到窗后,只见那把钥匙果然还好好地搁在窗台上,趁着陆先生现在还没发现,钟长雅捡起钥匙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她听到那个词的时候委实是愣住了,幸好反应及时借着冻尸咬她捂耳朵痛呼低头掩住了神情,陆先生应当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
    但是想到之前陆先生面对冻尸时似乎真心实意对她的维护,钟长雅竟是有些愧疚。
    药品都在客厅,陆先生匆匆忙忙找齐了用得到的药后就跑回三楼,让钟长雅好好坐在床上后,亲手给她包扎伤口。
    清理伤口前,陆先生很担心地说:“要不要咬着点什么东西,会有点痛。”
    开了痛觉屏蔽其实一点都不痛感觉跟挠痒痒似的钟长雅露出了一个坚强到让人心疼的笑容:“没关系,陆先生你直接包扎就行。”
    陆先生在药品里头找了找,还是给她上了些微麻醉后再开始清洗。耳朵距离大脑近他也不敢下太多麻醉,只能尽量放轻了力道。
    钟长雅装得很敬业,痛得发出低低的呜咽。
    许延不忍直视。
    陆先生动作很快,小心翼翼拿纱布裹住伤处,又看着钟长雅吃下消炎药后,细细叮嘱道:“这些天伤口不要碰水,每天都要换药。药品就先放在你这里了,如果不知道怎么换的话可以来问我。伤口刚愈合那会儿可能会有点痒,千万不要用手去挠……”
    他想了想,补充道:“东西要吃清淡一点的,以后你的三餐我都会另外做的。”
    钟长雅诚惶诚恐,神奇地在一个恐怖游戏NPC身上感受到了老父亲一般的温暖。
    陆先生最后看了一眼窗户:“这间房也不合适住了,你们搬到隔壁去吧。”
    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后,陆先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冻尸进屋的事让他有点心累,那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又涌上来了,陆先生疲惫地往床上一躺。
    “唉……”
    陆先生的叹息声突然止住了。
    陆先生意识到有些不对。
    他在床上滚了滚——床的面积足够大,能让他舒适地从一头滚到另一头。
    但是,白逐呢?!
    第16章 瞎几把猜
    陆先生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探过身去打开床头的壁灯。暖黄的光线并不强烈,但足够让陆先生确定床上确实只有他一个人。
    “白逐?”陆先生喊了一声。
    他环顾四周,自己的卧室就这么点大,要是有另一个大活人在这儿他不可能看不到。
    每一件熟悉的摆设都好端端地待在原地,甚至自鸣钟散在地上的零件原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唯独缺了一个人。
    陆先生是被楼上的动静吵醒时上的楼,冻尸拍打窗户厉声尖叫的声音传到了楼下,他几乎一睁眼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从喝退冻尸,到给黑框眼镜包扎完伤口,前后花费的时间没有超过半个小时,就是他离开的这短短半个小时里,白逐不见了。
    他必然是醒了。
    陆先生想起自己之前推荐白逐吃抽屉里的糖,又想起白逐之前处于昏睡他根本没机会解释自己不是有意的,就觉得眼前发黑。
    陆先生下了床,他得快点找到白逐。
    他的小屋就这么点大,除了被他锁上的杂货间并没有危险的地方,但是陆先生担心白逐一下子想不开跑到屋外。
    外头还下着大雪,贸贸然跑进去无疑是死路一条。即便好运没有被冻死在屋外,陆先生也不觉得冻尸们也有那么好心。
    已经死掉的人无法接受死亡的现实,早已抛弃为人时的善良。
    陆先生把自己的卧室彻底检查了一遍,确定了白逐没有藏在卫生间、衣柜或者是床底后,离开卧室匆匆下楼。
    大门并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陆先生放下了心,但没有再回到卧室,点燃了壁炉的炉火后,就在自己最习惯的那只沙发上坐下。
    他在守门。
    推己及人,如果他是白逐等人那样的身份,他也会对小屋的主人充满戒心。人在恐惧之下能做出毫无理智的事,之前也有过惊惧之中的客人逃出小屋,结果没跑出百米就因为严寒和积雪倒在雪地里,再也没能爬起来过的先例。
    他守着门的话,好歹白逐只敢藏在小屋里。
    陆先生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让自己不要太快睡着,他想,还有两天雪就要停了。
    有些事情没办法解释,因为它们都是发生过的事实。
    但好在这一个轮回就要结束了。
    陆先生看了会儿熊熊燃烧着的明亮的烛火,垂下了眼帘。
    ……
    白逐距离陆先生最近的时候,是在陆先生回到二楼的那会儿。一片漆黑的楼梯间内无法视物,陆先生径自走回了自己的卧室,却不知道白逐就在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上,如果有光的话他没准还能看见白逐未能藏起的大衣的衣角。
    白逐是在陆先生走后没多久醒的。
    “糖”的药效太强,他刚睁眼那会儿头脑还控制不住地一阵阵发昏。白逐强打起精神爬下了床,穿好衣服鞋子后小心翼翼绕过了地上自鸣钟的零件,蹑手蹑脚打开了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刚好撞上陆先生跑下楼拿药。
    白逐浑身僵硬木头似的杵在门口一动都不敢动,手还握在门把上,好在陆先生把药品放在了客厅,没有回二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