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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在这两个声音之外的第三个声亦听清了一些,有剑锋划动风波的声。
    听到这第三个声音里的剑动之声,童殊心急速地往下坠——琴声并不是那剑声的对手。
    大师兄危矣。
    好似回应他的料断一般,突然,风中传来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他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朝着血腥味的地方急掠去,几个起跃之后,他看到了自己这辈子也不敢相信的场面。
    只见不远之处,有两人正在交战。
    背对童殊之人一袭白衣,使长剑;
    迎面童殊之人,一身碧衣,使长琴,头上的白纱幕篱已被人一剑斩半,露出半边惨白的脸和披散着的半白的头发。
    白衣剑客剑法极为精妙,眨眼间快剑已过数招,将碧衣之人连连逼退。
    只是碧衣琴修不知为何,竟是不惧不畏,不仅没有改攻为守,反而加快拨琴,激出凄烈刺耳的弦音。
    虽然碧衣琴修修为已是极高,但白衣剑客面前犹如做困兽之斗。若他投降或还有生机,而他却殊死相逼。
    终于,长剑入肩,碧衣琴修身躯一震,头上仅剩的半顶幕篱落地,露出了全脸。
    作者有话要说:柳棠,字知秋,号解语,芙蓉山大弟子,童殊的大师兄。
    唉……
    下一章高泪预警,我反正写哭了。
    【商量一件事:我这周仍然没有申请到榜单(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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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人非
    这本该是一张端正俊逸、美如冠玉的脸, 本该一头青丝飘逸,本该信手徐弹清音阵阵, 本该是仪表堂堂人人都要敬称一声“解语君”的芙蓉山大弟子。
    而眼前的这个人, 却人不人鬼不鬼。
    若非五官还如从前,童殊都要认不出柳棠来了。
    青丝飘逸变成了披头散发,而且有一半的发丝都白了,黑白交夹凌乱而肮脏。
    而更可怕的是, 他整个人充满死气, 脸色苍中带青,唇色暗红,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
    竟然是一只黑瞳, 一只白瞳。
    一个活人,竟然长了阴间传说里才有的阴阳瞳,两只眼睛没有光彩,死气沉沉地如同失了灵魂。
    柳棠受了一剑,往后倒退, 那一剑之力极大,数步之后他才稳住了身形。
    奇怪的是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之色,而是茫然地望向剑柄, 似乎那入骨的剑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 他用没伤的右手试着拔剑, 也不知那使剑之人是何等手法,那剑竟是刺得极深无法拨动分毫。
    柳棠转而想抬左手去帮忙,大约左肩上的剑伤到了筋骨, 他左手只是抬了抬,便动不了了。
    像是难以理解一般,柳棠慢吞吞地抬起了头。
    他的脸是僵硬的,眼珠子移动缓慢,此刻那一对死瞳般的眼极慢地转向用剑之人,现出了怨毒的神情。
    柳棠一步一步朝白衣剑客走近。
    他身上插着剑,流着血,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白衣剑客缓缓地抬起了左手,简简单单一个起手招便已拢住了柳棠右手的攻击范围。
    按说,白衣剑客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就在此时,之前停止了铃声突然响起,一个人影飞奔而来,大喊道:“上人,小心!”
    紧接着,来人一飞身抱住了白衣剑客。
    童殊已近在十丈之内,他心中登时警铃大作,随之见到柳棠所伤左手诡异而僵硬地扭动起来,他心中巨震,大喊:“上人,小心!”
    随着他话落音,柳棠已经反常地以不可能的角度挥起了左手,抛出了一根赤色的细弦。
    童殊大叫道:“大师兄,不可以!”
    如此近的距离已经不可能躲开了,弦出,手提。
    下一刻血浆迸裂。
    一只覆着白衣广袖的手被生生勒离身体,飞上半空,鲜血如注,落得在场之脸上、身上血水斑斓。
    便是在这重伤之际,白衣剑客也不知如何做到的,一道白色剑光罩下,封住了柳棠的周身。
    童殊已飞到近前,他痛苦地望了一眼柳棠,见柳棠正木然地看向掉落的断臂,他眼里没有从前那种悲天悯人的神情,而是换作了麻木不仁的僵硬,似乎这一只从活人身上截下的断臂根本不值多看,还不如他那根染了血的赤棃琴弦。
    柳棠慢慢吞吞的挽弦,只有这个动作才有一分当年柳棠细致优雅的姿态。
    当下童殊无暇顾及柳棠,落地之时立刻扑向白衣剑客,他将人扶起,手法极快地在对方右肩大穴处上点了几下,又翻了药替他敷上,一边包扎一边关切地道:“洞枢上人,您感觉怎么样?”
    那白衣剑客正是冉清萍,他活生生断了一臂,断口血流如注,半边白衣都染红了,现在血被止住了,仍是非常吓人,他脸色因失血与巨痛苍白如纸,然而他的神情却没有半分凄楚之态,而是从容自若,就像伤不在自己身上一般,对童殊说道:“我没事。”
    “可是上人——”童殊正要说什么,耳边极近之处响起铃音,接着他被人大力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