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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殊被烫得浑身一凛,微微发抖,偏过脸去看景决,只见景决缓缓掀睫向他望来,唇齿却未饶过他耳垂,仍是叨着。
    童殊眼前只剩下景决那无双艳丽的眉目和泽润的唇齿,又想到之前他默认了答应对方冠夫姓的要求,景姓与童姓就这般奇妙的结合在了一起,有一种微妙的暧昧之感。
    他好一阵恍然失神,自耳垂一路烫到心口。
    景决这等姿容太过犯规,童殊声音有些发软:“五哥,你先好好教。”
    景决这才放开他,端坐了身。却用一只手扶住了童殊的腰,身姿倒是端正地又落下五字,写完又细细讲解。
    童殊被腰上那只手扶得心神荡漾,好在景决再无进一步动作,只得一直烧着心听景决讲。
    越往后的内容,越是诲涩。
    一个时辰才讲了二百多字,童殊一旦学起东西斗志昂扬,不奈他这破身体和残缺的元神吃不消,只好往后靠到景决怀里,微作休整。
    景决随即停了笔,双手抵到他两边太阳穴,沁凉的灵力潺潺流入,将童殊一身疲备与不适都镇妥帖了。
    彼此静静相依片刻,童殊有些留恋这样的温情,一时不想再学了,听景决道:“休息好了?”
    童殊懒懒点头。
    景决一手握住他腰,将他抵得坐正了道:“那我们继续学。”
    “……”童殊道,“我们俩到底是谁不解风情?”
    景决一本正经道:“现在是学经时刻。”
    童殊拿手去捉要提笔的手道:“五哥,你这样真的很像先生在教书。”
    景决道:“那你还不好好听先生的话,学不好课业,先生可是会打你戒尺的。”
    童殊当然不相信景先生会打他,讨饶道:“再歇一会罢。”
    景决坚决道:“现在已是戌时末,你再不加紧,今天便学不完五百字。”
    童殊道:“少学几个字也不打紧的。”
    景决正色道:“说要学的人是谁?又是谁还嫌五百字少的??”
    童殊当下便知严厉的景先生是不会让步了,连忙举手投降。此情此景不由将少时学课业的恐惧勾出来了,童殊坐直了身子,打起精神认真学。
    直到亥时末,五百字才学完。
    景决教完,见童殊面上倦色已浓,扶着童殊的腰要将童殊抱起,童殊按住了他的手道:“再等等,我得先将这五百字默写出来。”
    景决瞧了一眼床榻道:“明日默不迟。”
    童殊拧着眉较真道:“不行的,你这剑谱太难背了,我今天不趁刚学背下来,明日怕是要忘,你先睡罢。”
    说完摆摆手,示意景决先走开,提起笔便全神贯注地开始默写。
    《臬司剑谱》太过晦涩难懂,既使有景决讲解,但通篇防贼防盗的暗喻用典实在叫人头痛,五百字的默写,童殊咬紧牙关磕磕碰碰了许久才完成。
    等一把火烧掉那五百字,童殊长舒一口气。
    这时候,他才觉出有两道凉凉的视线罩着他。
    一回头对上来自床边的两道幽怨的目光。
    童殊立即知道自己冷落了教书先生,马上起身,可太久不变姿势,脚下一麻倒回软垫上。
    只这一个动作间,景决的气息便瞬移到他身周,将他打横抱起道:“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
    童殊道:“亥时末?”
    景决纠正道:“子时初了。”
    童殊才知自己竟然写了这么久:“你怎不先睡?”
    景决道:“你从前都知道说不让我孤枕难眠,现在一读书就给忘了?”
    童殊正想说,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幸好他足够敏锐,及时咬住了舌头,几番转念才想起在往生谷的鬼屋里,他与辛五初次见面要“洞房”时,他确实说过。
    于是他识时务的闭嘴,只媚笑一声道:“那我们现在可以共赴梦乡了。”
    景决又道:“我们尚未沐浴。”
    童殊无语:“不洗成不成?”
    景决道:“
    不成。我与你一起洗。”
    童殊原以为双人沐浴定又要闹上半晌,不想景决心疼他晚睡,说是共浴,其实主要是帮他洗,而后便将他裹起抱到床上。
    因为时间太晚,景决甚至只与他浅浅交换了一个吻,便十分君子地躺下了。
    童殊觉得还是得安慰一下情郎,趴到景决胸膛上道:“抱一会吧。”
    景决轻缓却又坚决地将他抱落到床的内侧道:“今日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早些起床学习,明晚断不可再晚睡了。”
    他说完这句,看着童殊饱含邀请讨好意味的潋滟目光和盈润的双唇,花了好大力气才翻身回卧。
    心中懊恼:我居然也有一天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再不可如此了。
    童殊倦极,阖眼便睡下。
    半夜时,忽又睁开眼。
    他方才冥想中去上邪经集阁的四层以下翻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录入的第一张臬司剑谱。
    这明臬司剑谱被录入到更高的楼层去了。
    他坐在上邪经集阁通往第五层的入口前,思索今天晚上萌生的一大疑问:上邪经集阁是否应该增加收录注解?
    这个想法很荒唐,因为上邪经集阁守护人要收集别人宗门的功法经集已是极难,若要有功法的批示注释,离不开有那熟习功法之人的教习,而哪门哪派肯轻易将功法教授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