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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注】:“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出自《孟子·离娄章句下》。
    我很想完结,我会努力加快速度写。但三次真的最近很忙,只要有条件,我每天都会争取更新,但有很多无法预计的加班以及越接近结局越难写。所以接下来的更新频率就是【尽量日更,最慢隔日更。若哪天没有更新,下一天肯定会努力更】——以此为准,之后我就不挨章说更新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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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 何忍
    景决眼中没有闪烁, 他抿住唇,没有退避,大约是在组织语言,没有立即答话。
    “我不信你是徇私放他!”
    柳棠气度温文尔雅, 他若非刻意放下脸, 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此时柳棠的神情凶狠得像要吃人, 他接着道:“自古以来没有哪位臬司仙使有过徇私先例,你们是有仙职之人,是臬司剑灵选定的仙使, 你们不能、不敢、不会徇私。更不用说你是景行宗中兴一代仙使,使命艰巨, 人人称道强干果断,你只会比从前的臬司仙使还要冷血无情, 绝不会做徇私之事。”
    柳棠顿了一下, 冷声质问:“若是徇私要放, 何必关小殊五十年再放。你关他五十年, 敢说没有私心?”
    “有。”景决直视柳棠, 脸色苍白, 挺直着背, “第一,无法证明芙蓉山一千二百多条人命非他所杀,放他在外,便是纵凶。倘若他没有主动投案,我也会亲自拿他归案。第二, 他在外,只会引得傅谨更多动作,六翅魂蝉逐渐泛滥成灾, 傅谨处事不顾后果,必须把童殊关起来。第三,仙魔殊途,魔道毕竟邪魔外道,虽然他与令雪楼主张魔道正宗,但是魔道之人当真能做到他们那样的寥寥无几。魔道势长引得人心浮动,这些年,多少人学他仿他,囚了他尚且出了许多肖殊李殊张殊,若由他势大,将有多少人不走正道,改投魔道!怎能不囚他?”
    柳棠听得懂其中道理,但无法接受景决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恨意瞬间席卷了他的心智,他出手如电,赤棃琴弦圈住了景决的脖颈。
    赤棃琴弦锋利之极,见血封喉,他手上上力,景决脖颈勒出深痕。
    五彩通灵玉的身体刀枪不入,景决没有流血,他没有抵抗,承受着赤棃的锋利和灵力压迫,眸中平静,完全看不出有悔愧之态,只除了掩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发着抖。
    他静等着柳棠接下来的审问。
    柳棠此时恨不得杀了景决,他阴冷着脸道:“你恰好算在五十年放他出来,也是算计好的?”
    “是。”景决眼中现出冰凉,“早死晚死皆不可,只有熬到傅谨别无他法,甚至傅谨开始找他时,放他出来才是正当时。”
    柳棠手上加了力,赤棃紧勒景决,他道:“以小殊的性子,不会坐等别人对他动手,他要么自戕要么油尽灯枯而死,你是如何算准他的时间的?”
    “针刑。”景决的身体虽不惧刀剑,但被这样勒住咽喉使他呼吸困难,勒痛难当,内府更是被柳棠灵力压迫得翻滚难受,可他还是不抵抗。
    柳棠道:“你方才说要判我受一级针刑,也就是说戒妄山针刑是分级可控的,你用针刑控制了他的身体和金丹消耗,算准了他的死期。”
    “其实也并不能完全如我所算。针刑虽然可轻可重,可是他……”景决难忍地咳了一声,自暴自弃地道,“他不同于一般人,我在最后的日子,关了个肖殊在他隔壁,叫他知道外面变天了,促他生出了结之意。”
    竟然算计到这种地步……柳棠骇然之际有片刻失力地松了手。
    他感到遍体生寒,这世上……这世上居然有人可以在把人算计到这等地步之后,还敢将人纠缠进床笫之间,甚至还要结媂姻缘!
    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心得多狠!
    柳棠像是认不得眼前的人一般,用力地摇头,此时充斥他内心的不是愤怒,而是刺痛的心疼,他的小殊……他的小殊……便是自投魔域,也是自愿所为,何曾被人如此算计玩弄过。
    柳棠的赤棃再一次环住景决时,是发着抖的,他难过地道:“我是不能杀你……我若是能杀你……”
    柳棠的手颤抖着,童殊对他喊的那句话刺耳地萦绕着:兄长,我爱他,你不要打他。
    柳棠难过地想:小殊爱他啊……我不能杀他……
    “若你能杀我,大可将我大卸八块、挫骨扬灰。”景决眼中一片死寂,“所以你最好活下来,你要一直盯着我,看我何时失了他的心,便可以来杀我。我等着你,柳知秋,若真有一日,他厌我弃我,你一定要来杀了我!”
    柳棠五十年间虽是残忍的杀器,但他本心是温柔心软的,正是这种心软才叫他在至亲之间艰难的摇摆。
    此时,他气愤景决,恨怖景决,可是他已经将景决划到与童殊同等重要的行列,当他看到景决对他血淋淋的撕开表皮时,其难过不亚于曾经看陆岚撕下伪装。